无论对手是如何狡猾,该上演的好戏还是得继续,否则怎么对得起对手那么精湛的演技,不是么?
“楠楠,说实话,其实你不用替我向大家道歉的,因为……你该替自己道歉,而不是我。”
白若琪冷冷淡淡地回应了一句,然后便不再理会她,将手机摁下播放键,老旧的歌曲旋律缓缓播出——“如果再回到从前……简短说声再见,给我一点空间,我不再轻许诺言,不再为谁而把自己改变……”
歌曲一边播放间,白若琪轻描淡写地同时说道:“我这人听歌有个习惯,遇到喜欢的片段会想录下来,反复听多几遍……”
“你听歌就听歌,跟我们说这么多干什么,不是说有证据吗?证据呢?难不成你是想用这么一段歌来打发我们?”宋琴一副对她的所有事情都完全不感兴趣的表情。
白若琪淡定地看她一眼:“夫人,别急啊,我刚刚还没说完呢。”
继而,她将目光转向夏楠楠,见她脸色惶惶然,眼里有着害怕的痕迹,白若琪扬起一抹美丽的笑容,然后在夏楠楠慌乱的眼神之下,慢悠悠地往下说:“今早楠楠用轮椅推我出去的时候,我刚好正在听这首歌,也刚好正在录歌……”
她的话语忽然顿住,然后静静地等待手机里的录音——
“楠楠,我昨天忘记打电话问二婶我该几点回去了。”
“你二婶她打电话过来,结果因为你刚好因为扭到脚早早休息了,所以白夫人让我转告你八点回到跟他们一起用早餐,她说……”
“让我不许迟到是吧。”若琪声音似有些轻叹,然后不放心地又追问了一句:“二婶是说八点吗?”
“是啊。”
……
录音里,白若琪和夏楠楠的声音清晰可辨,伴随着轻柔的歌曲尾音,清清楚楚地传入在场的每一个人耳中。
夏楠楠心虚又害怕地踉跄了一步,若不是宋琴在一旁搀扶住她,估计她早已经脚软地瘫下来了,她完全不知所措地轻颤着,羞愧到无地自容地倚靠着宋琴低低饮泣。
现场,死一般的安静。
白夫人解气地首先打破沉默:“这下子真凭实据了,看吧,说谎的人是她,可不是我们家若琪,我们白家虽然不像你们财大势大,但基本的做人道德还是有的!不像有的人,外表看起来很天真无辜又漂亮,骨子里却是个这么没涵养的人,有句俗话怎么说来着……”说到最后,她故作不太记得地想,一边用眼神暗示儿子。
白皓然立即意会地接话:“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对对对,就是这么一句话!”白夫人一拍掌附和,紧接着,她拍了拍若琪的肩膀,以着长辈对晚辈的仁爱与坦荡的姿态说道:“若琪呀,之前是二婶误会你了,二婶不对,二婶给你道歉!”
看她自导自演一副和自己统一战线的样子,白若琪觉得有点好笑。
或许,二婶想在宋琴面前扳回一城的成分居多,并非真心对自己道歉,但是,那又何方,她只要达到让夏楠楠原形毕露的目的就好。
“有些人啊,做错事就知道躲起来哭装可怜,也不想想自己的所作所为多么令人不齿,哦哦,刚刚好像还明目张胆地指责我们家若琪说谎,都不知道脸皮怎么可以这么厚,还敢张口闭口地说自己跟我们家若琪是最好的姐妹,这年头呀,什么姐妹情那都是拿来忽悠人的吧。”白夫人双手环肩,睥睨着夏楠楠,话语里都是挖苦。
夏楠楠被她说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想继续躲起来,却又不能。
该死的白夫人,竟然当着这么多的人挖苦她!
夏楠楠在心里咬牙切齿着,表面上却依然梨花带泪,楚楚可怜地瞅住白若琪:“我……我……琪姐姐,我不是故意的,我记错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呜呜呜……”
说着说着,她像是羞愧又难过得不能自己地又趴回宋琴的肩膀上哭得不能自己。
见不得夏楠楠这样脆弱的样子,宋琴一副母鸡捍卫小鸡的架势恶狠狠地瞪了白若琪一眼:“楠楠记错了就记错了,一件小事也值得你这样煞费苦心地还搞什么录音取证,你怎么不去当刑警呐!”
听到这般蛮不讲理的谴责,白若琪忍不住在心底冷笑。
无论她怎么做,在宋琴眼里都是错的,不应该的!
她没有理会宋琴的话,而是直直地看着萧擎焰,不卑不亢地道:“我只是想证明我没有说谎,毕竟,没有谁喜欢莫名其妙地背黑锅。”
萧擎焰看着她,只觉得她那双清澈的眼眸里,有着他从不曾见过的荡荡傲骨,那样果决的眸色外的耀眼。
从前怎么没有察觉过她也会有这样清亮的眸子。
他看着她,良久,良久,仿佛从来没有认识过她似的。
白若琪没有回避他的目光,尽管,他深邃的注视,几乎让她的心跳快要从喉咙里蹦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