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容开的花店位于一处偏街,用她的话说就是,“我做的反正是冷门生意,何必去租太好的门面,白让包租婆赚钱。”
从前觉得她歪理比谁都多,可君如墨最近又被她招揽了不少生意,难免有种“这丫头的眼光确实不错”的想法。
午后,君如墨走进花店时,景容正坐在电脑后面追剧,看着她快要流出来的口水和近乎舔屏的神情,君如墨忍不住低骂,“花痴。”
“花痴怎么了?”景容目不斜视,“有本事你别靠花痴帮你赚钱啊。”
君如墨干笑两声,从包里掏出一迭画好的符搁在桌面上问,“怎么最近这种普通的驱魂符销量会这么好?”
“你管这么多干嘛呢,人家有大量需求对你来说是件好事啊,你不是缺钱的紧吗?”景容的目光依旧未从屏幕上移开,随手将那迭符塞进电脑桌旁的抽屉里问,“多少张?”
君如墨虽然觉得最近有人大批量需要她的符有点奇怪,可她一不偷二不抢,赚的也是辛苦钱,便心安理得的报了数,收了钱,心满意足准备离开。
“等等,”景容的脸终于从电脑屏幕上移开,还不忘随手点个“暂停”,这才看着她问,“无悔最近怎么样了?”
神色微微一黯,君如墨随手坐到旁边的沙发椅上,将无悔的情况大致说了些。
景容听了半晌才得出结论,“也就是说,我们之前商量的办法,以阴尸冥气滋养他的身体,现在也出现了逐渐饱和的迹象?”
“确实。”君如墨心力交瘁的揉了揉眉心。
“沧衍怎么说?他不是一直在研究这个吗?可有其它法子?”
“也不是没有,但……,”君如墨没有说下去,振了振精神转移话题,“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不会是让我帮你和他重续前缘吧?”景容笑的无比奸诈。
君如墨的目光骤然变冷,好半晌才无奈的问,“能不能帮我跟妖族打听一件事?”
“妖族?”景容有些意外的挑眉。
“沧衍说,若能寻一具完美的躯壳,将无悔平稳过渡再进行融合,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脸上的笑容刹那凝固,景容眨了眨眼睛,不确定的问,“你真的决定要向妖族妥协吗?你难道忘了,它们当年……。”
“只要能救无悔,我……我可以放下当年的恩怨。”
“可是你……。”
“我求你了。”君如墨无力的闭上了双眼,将景容心中的愤懑全部压下,她呆呆看了君如墨五秒钟,许久才叹口气说,“好吧,我可以帮你打听,但你也知道,妖族个个都是鬼灵精,你可得准备好等价的物品与它们交换才行。”
君如墨点点头,再睁眼时已是神色无波,眼中看不出任何情绪。
从景容店里出来之后,她骑上摩托车,一路晃晃悠悠朝南山陵园驶去。
途中,她想起许多的事情,最终都被无悔的身影替代,心中最后的犹豫也不复存在后,用力踩下油门,加快了奔驰的速度。
南山陵园里,夕阳刚刚落山,无边的夜色逐渐笼罩苍穹。
“头儿,你祭拜个人也这么别出心裁吗?哪儿有人晚上祭拜的?”深一脚浅一脚从众多冰冷的墓碑前经过,萧鹏感觉四周越来越静,除了周边的小树林中发出哗啦啦的声音之外,便只能听到隐约的乌鸦叫声,头皮不由开始发怵。
冷飞渊不紧不慢的走在前面,一句话也不肯说,萧鹏实在记不起来今天是什么日子,可当他们到达杨肃的墓地时,他终于想起来今天竟是他的祭日。
脑海里浮起五年前杨肃光荣牺牲的情景,箫鹏的心情跟着沉重起来。
杨肃殉职的时候只有25岁,多年轻啊,女儿才刚刚出生不到一岁。
原本那件平常的凶杀案并不会转到他们队,可因为那凶手就住在杨肃家附近,一队执行任务时恰好被他路过,顺手帮了一把,便被那个凶残的家伙连捅五刀,当场身亡。
可怜杨肃的妻子年纪轻轻便要守寡,还得负担沉重的房贷以及女儿的生活,这几年若不是头儿的接济,她们母女恐怕早就熬不下去了!
萧鹏忍不住转目看向站在墓前笔直如同雕塑的队长,他凝肃的神色不由使他想起害死杨肃的那个家伙的下场。
世人只知那个连环杀手被现场击毙,却不知他的魂魄早被冷飞渊镇在冥器中至今未曾出来,他亲眼见过那家伙的惨状,日日夜夜被烈火与寒冰交相折磨,简直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远比灰飞烟灭更加悲催!
箫鹏从那时起就明白,头儿虽然外表对准都很冷漠,实则内心是个恩怨分明、嫉恶如仇的性子,但他不愿被人看穿,更不屑对任何人交待,以至于没有人知道他曾为杨肃这个相处不到三个月的下属付出过什么。
头儿那种从骨里子透出来的骄傲,即便是面对省厅的最ss,也未输过半分气场,这才是真正令他和全队人敬佩的主要原因。
默默将手中的一束鲜花搁到墓前,萧鹏就着水泥地面拜了三拜,顺便看着墓碑上的照片交待,“兄弟,你放心,嫂子和小侄女我们会帮着照顾的,况且有头儿明里暗里的照顾,她们不会太吃亏,你安心吧。”
“他早已轮回转世,何必废话。”冷飞渊斜倪他一眼,不冷不热的开口。
箫鹏一愣,感觉头儿今天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
夜幕终于无声无息笼罩了恒城,陵园里的温度突然下降许多。
萧鹏在寒风中紧了紧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