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太医比之林尽,表现的则还要差上一些,这会儿紧绷的神经松懈之下,竟是有些摊坐在座椅之上了。
倒也不是说赵太医的心态城府不如林尽,主要是林尽对于这个世界的很多规则并不了解,自然也没有见识过王权的可怕,因而在面对平南王的时候,有些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感觉。
不过林尽表现的一脸淡定,医治的云淡风轻,这落在平南王的眼里,反倒是成了胸有成竹的体现。这么一来,平南王对于林尽则要更加赞赏了几分。
世子高热退了,自然是皆大欢喜,平南王为首,众人则是匆匆到了世子卧房之中。
卧房之内,一片抽噎之声,不过流下的却是喜悦的泪水,只是不知是真的为世子康复有望而高兴,还是为自身保住了性命而高兴,亦或是两者都有。
平南王世子的脸上,已经没有了那种病态的血红之色,脸色虽然还有些苍白,不过已经不在往外冒汗。
眉目之间的痛苦之色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嘴角有些轻微得上扬,似乎在潜意识里,平南王世子也在为多日痛苦终于解脱而高兴。
林尽见到这幅症状,也是最终放下了心来,这么看来,的确是疟疾无疑了,毕竟高烧退了并不代表就是对症下药了,还是得看具体的恢复状况才能判定。
赵太医上前替世子号了号脉,又伸手探了探世子的额头,啧啧称奇道:“真是奇了!一握香蒿,二两水,竟真能解这千古奇毒!这世界万物相生相克之道,怕是穷其一生都不解其万中之一。
我大陈立国三十载,为了解这南蛮瘴毒,银子岂止砸了千万!却是始终不得其法,没想到却是如此简单!”
平南王此时也是心情愉悦,这南蛮瘴毒有了破解之法,不仅是救了平南王世子那么简单,大陈疆土每向南蛮推进一里,这国库可就要厚实一些!
南蛮瘴毒一有破解之法,这疆土岂止推进一里那么简单,到时候又不知有多少奇珍异宝,香料原株要纳入国库之中。
这对于平南王来说,不仅是功绩,更主要的是,平南王封地交州就在南蛮的边上,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国库富足的同时,平南王自个儿也必然更是腰包鼓鼓!
“好!甚好!果真是英雄出少年!本王甚悦!赏!重重有赏!”平南王这些日子以来,是第一次这么高兴。
林尽听了这话,恭敬回道:“王爷,都是分内之事!应该的!如今小王爷还未真正康复,这赏赐,小子受之有愧,待得小王爷彻底痊愈之后,再接受赏赐也不迟!
这香蒿虽然见效极快,却也有比之更优者,若能得蜀中黄花蒿,解南蛮瘴毒还要更快一些!蜀中气候四季如春,这个季节取些黄花蒿到帝都之中,倒也不是难事。
至于用法,与方才一致便是。”
平南王见林尽不卑不亢,谈吐自然,不由得对林尽的评价又高了几分,想来这样的年轻人,要是能为自己,为大陈天下所用,也不失为一件极好得事情。
赵太医对于医术一道几乎没有抵抗能力,听到林尽这么说,不由好奇问道:“贤侄啊,这其中到底是个什么道理,缘何这南蛮瘴毒,却会被普通的青蒿所克,对此老夫心里痒痒的很呐!”
这不仅是赵太医,平南王也一样露出了感兴趣的样子。
治疗方法都说出去了,这原理也没有什么不好透露的。
林尽脑子里转了转,整理了下语言道:“其实对于南蛮瘴毒的季理解,从最基础上来看就是错的。
这南蛮瘴毒,其实即非毒,也非病,而是一种虫!”
听到林尽这话,平南王的脸色一沉,“莫非是蛊虫?南蛮本就是苗蛊之地,蛊毒盛行!若是如此,对于交州境内的南蛮蛮族,看来是的好好清理一番了!”
林尽则是轻轻摇头道:“并非蛊毒之术,南蛮瘴毒与天花,肺痨等病症相似,不过其致病的关键却来源于一种看不见的虫子。这种虫子寄生于人体血液之中,大量繁殖,会导致一个人短时间内死去!且痛苦异常
香蒿克的不是病症,而是这种虫子,香蒿之中有一样特殊东西,可以杀死染上瘴毒病者体内的虫子。这样一来,瘴毒自然就解了。
而且南蛮瘴毒并不会因为肌肤接触,或者同处一室而传染!其最主要的传播途径,便是蚊虫叮咬,蚊虫吸食病者血液,血液之中密布不可查的细微虫子,待得这蚊虫再叮咬他人,便会将瘴毒传给他人。
这也是为何在寒冬腊月与感染瘴毒者同处一室便没有事情,而天气暖和时却是极具危险!寒冬腊月哪来蚊虫?这自然便没了危险!
赵太医,日后若是再遇到染上瘴毒者,可以轻纱织成围帐,于床榻周围,里外三层的围上,只要没了蚊虫叮咬,便可不必担心瘴毒会传染出去!先隔离,再治病,这样也免于让他人受苦。”
赵太医听的十分入神,他并没有想到过还有这样一种致病的方式,对于那种不可见的细微虫子,赵太医基本没有任何的认知,因而林尽这一番话,有些像给赵太医打开了一扇窗户一般。让赵太医看到了自身医术提什的方向。
平南王听了这话,也是有些恍然大悟,难怪在交州之中,经常会一村一里,甚至范围更广的地方,都会染上瘴毒,原来是因为蚊虫所致!
难怪曾经听说,前朝的征南将军班师回朝之后,明明只是军营之中有几人人得了瘴毒,且军营是在帝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