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危机临身,风牧心中念头急转,突然情真意切地道:“我情知娘娘内心深处还是在意人族的。若非如此,您何必冒着跟妖天庭翻脸的风险,非要将人族置于巫妖之争以外?又何必在巫妖大战的当口,赐下造人鞭和九天息壤来庇护人族?今日又何必冒着元气大伤的风险来解救困于屠巫剑内的亿万冤魂?只是娘娘您自以为心若寒冰,打心底里不愿承认罢了。”
过了半晌,女娲缓缓收敛起心中的杀意,怅然道:“或许吧。”
直到此时,风牧心中紧绷的一根弦才稍稍放缓,同时心中暗暗决定,以后再也不算计女娲了。
这时候,只见女娲眼神中略带迷茫,道:“你方才说什么都不要,但本宫却不能什么也不给。今日你以人族的身份无偿助我,本宫就将这份人情返还在人族身上,今后会多多照看。”
风牧面色一喜,有了女娲娘娘的承诺,人族的处境必将比原来要好太多。
“适才我情急之下乱了方寸,冒犯了娘娘天威,请娘娘责罚。”
“责罚就免了。”
女娲娘娘随口说道,而后从山河社稷图中取来伏羲昏迷的元神,只见此时伏羲元神上尽是密密麻麻的空间裂纹,好似破碎的瓷器被重新拼接了一般。
她神色复杂地叹息一声,掌心霞光升腾,瞬间震碎了伏羲元神,同时将附着其上的空间法则驱散,只留下一团精粹的魂魄。
风牧再次取出生死簿,小心翼翼地接过伏羲魂魄,保证道:“娘娘放心,晚辈定会安然护送羲皇转世。”
女娲娘娘并未安心,严肃叮嘱道:“记住,别让后土从中作梗,这中间若是出了差池,本宫为你是问。”
风牧应诺,就要转身离开,这时候,只听女娲娘娘的声音再次幽幽响起。
“你说本宫当真能信任人族吗?”
风牧沉默片刻,正色道:“娘娘,您可以试一试。我相信,人族一定不会令您失望!”
……
娲皇宫事了,女娲娘娘命玄天火凤载着风牧穿越无尽混沌返回地府,否则他的道行根本走不出混沌。
回到地府后,风牧急匆匆地赶到六道轮回处,准备先送伏羲投胎转世,早点脱手这个烫手山芋。然而,当他赶到之时六道轮回前的时候,恰好一头撞上了后土娘娘。
风牧心中暗道不妙,后土娘娘怕是察觉到了伏羲的气息,专程等在六道轮回前。
不待风牧措辞,后土娘娘伸手一抓,直接从生死簿中摄出了伏羲的魂魄,脸上闪过讥讽笑容。
风牧吓了一跳,他连忙将前因后果讲述清楚,着重点出其中的利害关系。
总之一句话,伏羲若出了什么闪失,自己也得跟着陪葬。
后土娘娘眉宇轻轻颦皱,似在纠结。片刻后,她突然看向风牧,上下打量后抿嘴一笑,而后她朝忘忧界伸手一招,一碗孟婆汤破空而来。
风牧眼皮一跳,自从接任阎君后,他早已弄明白了孟婆汤的真正效用,并非是忘却前身记忆,而是洗去前世因果,真正抹除魂魄记忆的是六道轮回中的正反旋风。
一旦伏羲喝下了孟婆汤,他前世的所有因果将一笔勾销,羲皇就将彻底不复存在。
后土娘娘冷笑着看着伏羲昏迷的魂魄,一碗孟婆汤灌进口中,而后随手将他扔进了六道轮回。
这一番动作如行云流水,瞬息完成,风牧连开口阻止的机会都没有,只能面色无奈地看着后土娘娘。
轻描淡写地做完这些,后土娘娘的心情明显更加愉悦,安慰道:“想要投胎转身,就必须饮下孟婆汤,了却前尘因果,这是地府铁律,女娲无权干涉,更没理由责怪你。”
风牧苦笑摇头,突然想到了什么,忙问道:“娘娘,伏羲投胎到了何处?”
后土娘娘眉宇间有玩味笑意掠过,道:“你家,恭喜你,马上要当哥哥了。”
风牧:“……”
风牧脸色一僵,心下却又恍然。关于天皇伏羲的身世,后世有两种说法,一种是一个名叫华胥氏的姑娘到雷泽玩耍,踩了雷神的脚印后未婚成孕,十二年后产下伏羲。另一种说法是燧人氏和华胥氏成婚,孕育了伏羲。
无论何种说法,都绕不开华胥氏,而风牧今世的母亲恰恰也是华胥。因此,风牧对于伏羲投胎成自己的弟弟早已有了心理准备。
不过,他前脚刚应承了女娲娘娘照看伏羲转世,后脚伏羲就投胎到自己家。日后见了女娲娘娘,怕是难免尴尬。
然而眼下木已成舟,风牧便不再纠结此事,他将昆仑山之行的见闻点滴不漏地尽数禀告后土娘娘。
后土娘娘沉吟片刻,问道:“你认为,我们该不该接受天庭的敕封?”
风牧回道:“娘娘的地位和圣人无异,没必要理会此事。不过弟子倒是可以领了酆都大帝的神位,毕竟地府初立,埋头发展才是正道,没必要跟天庭争那份虚名。”
后土娘娘轻笑,道:“眼下天庭初立,昊天和瑶池正值人生低谷。地府既然要雪中送炭,哪有送一半,留一半的道理?你回复昊天,本宫也领了六御神位。”
风牧犹豫道:“这恐怕有损娘娘的威名吧?”
后土娘娘笑着反问道:“难倒本宫领了天庭神位,洪荒众生就以为本宫当真怕了昊天不成?威名不过是实力的一种彰显,本宫有实力,谁敢小觑?”
后土娘娘在巫妖决战之时力敌三位圣人,生生打出她的威名。纵使当真接受了天庭的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