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便带着一堆丫鬟婆子出了门,大概是去救那些活下来的孩子们了。

看着大夫人的背影,莫青君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

转过身来,她看到诗画对着站在她身边的那些丫鬟们抿唇微笑,头上没有任何饰物,面上也是素净的,却偏偏唇红齿白,较之那些描摹精致的女子更有一份出水芙蓉般的天然。她的眼微微闪动,两扇睫毛那样浓密,莫青君记起,这大概便是老人家说的那种毛栗子眼了。

前额上留了一层薄薄的刘海,随着她的动作微微的动着,在别人身上显得纯真可爱,在她身上却只叫人觉得目眩神迷。虽然明艳动人这种词大概多是用来形容大姑娘们的,可是用在这个年纪的诗画身上,似乎也并不突兀。

她的眼珠子在阳光的映照之下,显露出一层莹润的光泽,现出她本身的颜色,虽然平时看似接近于汉人的黑色,但实则是略略带了一些灰色的深蓝。她似乎也并非纯种的汉人,大概也是混了胡人的血,鼻梁高高的,眉眼深邃,面容比起一般的汉人也有些偏硬,不是那么柔和。

虽则大韵一直以来都抱持着开国时的律法,允许胡人出入通商,导致在大韵里常年可见各式各样的胡人,百姓们也都见怪不怪了。但是胡人与汉人生的孩子一直以来都地位较为低下,父亲若是汉人倒也还好,毕竟孩子的血脉传承自父系。但若是爹是胡人,又偏偏留在大韵,这样的孩子往往受的歧视比之真正的胡人更甚一筹。

莫青君看的仔细,可是这样盯着人瞧,不论是谁都会不自在。

自然的,诗画也不例外。她垂头看着比她矮小一些莫青君,眼神中带着探究和小心,略微提了提裙角,蹲了下来看着她。

“姑娘怎么这么瞅着我看?是瞧我哪里不对么?”

诗画凑的近,莫青君便闻到了她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青草香,还有一股泥土的味道,许是衣服上沾染了雨后的气息,还未被晒干净。

见她没回话,诗画略有些尴尬,揉了揉自己的裙摆,想站起身来。莫青君头一偏,跑向了余嬷嬷,扒在余嬷嬷的腿边,指着诗画,“嬷嬷,她身上是臭的。”

余嬷嬷把她抱了起来,板着脸看向诗画。

“你既然来了这个院子,就要循规蹈矩。跟主子说话,要自称奴婢;主子未唤你,便不要擅自靠近,更不得擅自起身,知道了么?”

被余嬷嬷这样教训,诗画满脸通红的站起来,瞧着这院子里所有的人都在冷眼瞧着她,面上还带着微末的笑意,便瞬时明白了自身的处境。她是个聪明的,虽说此时还不太明白这府里的规矩。她行了一个礼,端端正正的回了余嬷嬷的话。

虽说余嬷嬷是个严肃的人,但只要旁人守规矩,她也不会是个难说话的。

“你既然明白了,便该知道,莫府里与外头是不一样的。你先收拾收拾,待会儿让橙歌带你去见管事的,将你的名字籍贯记下,再去领几身衣裳。这一月,你便随着府里的管教婆子学规矩,学好了再回院子里。”

莫青君冷眼看着诗画浑身不自在的状况,默默地将脸依偎在余嬷嬷的肩上。衣料细滑,上面许是有一些绣花,咯得她脸上有些疼,她便蹭了蹭,将那块绣花的地方蹭到了一边。

等诗画起身之后,早已经等不及的橙歌赶紧拉了她的手,领着她出了院子。

见已经离得院子远了,橙歌回头瞧了瞧诗画,上下打量了一眼。

“诗画,余嬷嬷向来就是那样的脾气,有一说一有二说二的,她呀,也就对咱们容姐儿纵容一些,平日里就是对我们照样严苛的很。不过你要是乖乖的,她也不难说话,就是爱板着脸,我估计啊,她就爱吓唬人!”她偏了偏头,碰了碰她的肩膀,“怎么?真被余嬷嬷说的难过了?”

诗画摇了摇头,犹疑的看着她,嘴唇动了动,却最终什么都没说。

瞧见她这幅样子,橙歌挽了她的手,靠在她身边小声的劝导,“余嬷嬷也没说什么重话呀,你也是刚来咱府里,什么规矩都不清楚,她也不是真心怪你什么的。咱们日后都在一起,那就是姐妹了,你还有什么憋着不肯叫我知道么?”

见她这样说,诗画貌似慌了神,眼眶变红了一些,声音带了些委屈。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她咬了咬下唇,迟疑的说道,“我不知怎的,就觉得姑娘不是很喜欢我似的,我怕……”

“嗨!你怕这个做什么!”橙歌被她的担忧逗笑了,“你可是姑娘特地选出来的,那么多人里头,她偏偏就瞧中了你。你站在那儿,姑娘都能看直了眼去,你偏生还担心姑娘不喜欢你!你这人啊!”

顿了顿,橙歌掩唇笑,拿眼横她,“你可不知道,我们几个还说呢,若是姑娘是个公子,只怕今儿个你就算是飞上枝头了!行了行了,你可别多想了,再说这个,我可就要恼了!姑娘可从没正眼瞧过我呢!”

诗画慌乱的摆手,“我不是故意说这个的,我……”

“我知道!”橙歌没好气的瞥了她一眼,又笑了起来,“也不知道你之前过得是什么日子,怎么这么爱瞎想,真不像你这年纪的丫头。”

说这话的橙歌,似乎也没想到自己的年纪与诗画是差不多的,说完了,她便反应过来了,自个儿掩着唇咯咯直笑。

两个人已经进了一处院子,橙歌停下来径自笑的开心,诗画也不知道前头该怎么走,只能停下来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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