筎果放下刀,站在大锅前,拿起了一个平日里御厨舀料的勺子,在调料前转悠了一圈,清了清嗓子。
“太后,冷水也早就给您备好了。”
那御厨是个机灵的,立马端来了一盆水,眼神示意筎果,将水倒入锅中。
筎果心领神会,照着做了。
御厨在旁口述指导后,看着鸡入锅,后盯着火候喊筎果,“太后,可以出锅了。”
而后,就默默地退到了一旁。
当筎果端着鸡汤到书房的时候,萧芜暝将最后一个奏折放在了一旁,靠在椅背上,阖上眼眸,修长的手指捏着眉心,有些疲倦。
筎果愣了一下,跨进去的脚落地很轻。
她将鸡汤搁在了案桌上,又绕到了他的身后,轻捏着他的肩膀,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陪着他。
修长的手按住她的一只手,萧芜暝缓缓地睁开眼眸,道了一句,“聂玉书出狱了。”
筎果嗯了一声,俯下身,精致地下巴搁在了他的肩膀上,歪着脑袋看向他。
“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会放过他?”萧芜暝微微侧身,与她对视着,有些纳闷地挑起眉梢。
报复当初聂家人在郸江所做的事情是一回事。
萧芜暝是有心要放过聂玉书的,也不假。
“用得着问么?”
女子纤细的手臂环绕住他的脖颈,低软地开口,“聂玉书是个不错的医师,你可惜他的医术,所以才就此放过了他,我猜得对么?”
聂玉书在前世的时候,活得很好,在夏老头辞官后,坐上了太医院主管的位置。。
他能坐上这位置,想必萧芜暝心中是认可他的。
只是,这一世的聂玉书太可惜了。
筎果想不明白的是,上一世的聂玉书安分守己,一心专研在医术上,怎么到了这一世,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萧芜暝自是猜到了她在想什么,修长的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伸手将她拉到了自己的身上坐着。
“要不是他当真在医术上有所天赋,确实是个难得的人才,不然上一世我也留不得他的。”
上一世,萧昱蟜也送了青铜质地的瓷器。
他也用了很长一段时间,确实深感身体有所不适,但是他察觉不妥后,就没有再用,让夏老头为他诊治。
夏老头的医术要高明过聂玉书很多,经过一段时日的针灸和药浴,头疼的情况缓解了许多。
只是后来,筎果死了,他觉得自己长命百岁也不过是一种折磨,故此,他不愿再被夏老头诊治。
夏老头几番劝说无果后,与他置气,当众辞了官。
聂玉书想用医治他来控制他,却没有想到那时他已经没了生的念头,故此,他的计划落了空。
其实,聂玉书坐上了太医院的主管,这日子也没有多风光。
在他做主管的第一日,萧芜暝就命他要每日在民间摆摊赠医施药四个时辰,造福百姓。
百姓一听是聂玉书摆摊看病,每日巴巴地排着队伍,那队伍可从城东一路排到城西。
仅是四个时辰,哪里看得完。
时辰一到,他就要收摊走人,第一日他的确是这么做的。
结果第二日,萧芜暝即可又派人去传令,命他每日都必须看完最后一个看病的百姓,才可收摊。
通常,聂玉书这摆摊,从晨光微熹一直摆到了日落月升,才算结束。
聂玉书又是个极其重名利的人。
萧芜暝算准了他不会糊弄了事,来有辱自己医圣的名号。
他想用借用药物来控制萧芜暝,那就让他每日无偿为人治病开药单。
筎果微微挑眉,长吁了一口气。
萧芜暝好笑地看着她,问道,“你这是什么表情?”
“庆幸。”筎果转过头,揉了揉他英俊的脸庞,又道,“无比的庆幸,我没得罪过你。”
“你没得罪过我?”萧芜暝挑眉看着她,似笑非笑地道,“上辈子得罪我最狠的人,就是你。”
筎果哦了一声,又点了点头,面上依旧是庆幸的表情,“那我还是十分的庆幸自己。”
“庆幸什么?”
“谁让你爱我呢,得罪了你,你也拿我没有办法。”
萧芜暝忍不住捏了捏她的小脸,“你继续嘚瑟,看我有没有办法治你。”
说话间,他的手已经探入了衣裙下摆。
筎果伸手制止了他,眉开眼笑地道,“殿下,你忘了?”
筎果甚少叫他“殿下。”
有时候是撒娇,有时候……没有好事等着他。
“怎么?”萧芜暝眼眸微眯地盯着她。
筎果笑意不减,附耳轻声说道,“我月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