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不是激人的话,可狄青云却像是被火点燃了一般,上前一步道,“你知不知道我才是筎果的救命恩人?我才是!”
萧芜暝愣了一下,全然没有想到他大半夜的淋着雨闯入宫中,就是为了这事情。
“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在一个时辰之前,狄青云的这话刚刚问过他自己的属下。
原来被人问这话的感受是这样的。
狄青云觉得,往后再也不这样调侃他的属下了。
“是我破坏了我那老头的计划,不是洛易平!”
跟他老头作对的人是他,他巴不得就此事把那老头气死算了,可没有想到居然被洛易平捡了个便宜不说,那老头也没被气到。
“知道了,这事情你跟我说做什么?你得写个信给西闽国主。”
狄青云看着萧芜暝这么淡然的反应,微微一愣,“你知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一开始就知道。”
“那她呢?”狄青云又指了指窗户,自然指的是筎果。
萧芜暝轻笑了一声,“她当然也知道。”
“也是一开始?”狄青云狐疑地问道。
清贵的男子摇了摇头,“不,她事后猜出来的。”
“不过,这事情,你那个属下不是早就知道了么?怎么?他没跟你说?”萧芜暝其实已经大概猜到了几分,故意道,“不应该啊,我早就让人放风声给他了。”
夜深时,雨小了下来。
彪形大汉被踢门的声音惊醒,他看着一身湿透的狄青云走了进来,那张美至妖孽的脸上看不出的喜怒。
他凑上前,问了一句,“大殿,可见到筎果了?”
“你知道?”
狄青云冷声的一问,让他愣了一下,随即反应了过来,一边退后,一边说,“大殿,冷静,我这不是给你找机会,让你去见筎果么?你应当是很想见她的。”
“我呸!”
彪形大汉这夜过得很是艰难,被狄青云整个当沙包使。
他心里还甚是纳闷地想,怎么就穿帮了呢。
躺在床榻上的萧芜暝,佳人在旁,心情很是舒畅。
狄青云不清楚他这属下打的什么主意,他却是清楚的很。
当他看不出来,这彪形大汉是故意给他家主子制造机会?
那就只能自己种下的苦果自己吃了。
敢算计到他的头上来了?
萧芜暝低头看了一眼睡得很是香甜的筎果,微微叹了口气,总有人窥视他家果子。
招兵令一出,四方皆乱。
各国都在到处打听,这元辟国又是想出兵对付哪国。
最为慌乱的其实是正在被围剿的沧南国。
然而钟武将十分大方地告诉他们,“不必慌乱,我元辟国主此次招兵,是为了讨二十余年前的血债,咱们还是继续慢慢地消磨着。”
方寸大乱的沧南国主一听,心定下来不少,甚至还给钟武将送去了美酒和佳肴。
行兵打仗多年在外的钟武将什么架势没见过,却偏偏沧南国主这样的,他还真没见过。
他琢磨来琢磨去,也琢磨不明白,最后还是营中的火头军解了他的疑惑。
那火头军是这么说的,“嘿!还不是那沧南国主胆小怕事,将军你的话让他安心了下来,这是他的回报。”
“……说得好像我不是在此地攻打他们,倒像是在保卫他们了。”钟武将摇了摇头,“没见过这样怂胆的国主,沧南国要被灭是迟早的事情。”
恰好弱小的西闽国与沧南国互通了消息,在得知此次元辟国的目标是北戎国后,也跟着放心了下来。
西闽国主是不会放弃一些能讨好其他国家的事情的。
比如说通风报信。
故此,西闽国主亲自修书一封,派人送去了北戎给无良国主。
无良国主拿着那封信,目无表情地坐在龙椅上,从日升到日落,再到太阳再度升起。
安公公在旁陪了一天一夜,冷眼旁观,什么也没说。
这一天终于要来了么?
护国大将军入宫见他,一眼就看见了那信上的最后一行字。
西闽国主这个添油加醋的老家伙,居然在上面写:元辟国主此次势要夺回他的国土。
众所周知,萧芜暝是北戎的皇长孙,太子所出,坐上北戎国主之位的人,理应是他。
护国大将军开口道,“殿下,我们要提早做好应战准备啊,萧芜暝从来都是言出必行,他说要夺回他的国土,他就一定会做到。”
“他的国土?”无良国主冷呵了一声,脸色阴沉狠厉,“这是寡人的国土!寡人的北戎,岂是他说夺去,就能夺得去的?”
他起身抽出挂于墙头那柄锋利的冷剑,刷的一下,轻易地就将面前这案桌一切为二。
案桌瞬间倒塌。
无良国主的脸上闪过一丝嗜血的阴鸷,“这把冷剑,二十余年前,舔舐过他爹娘的血,他皇爷爷的血,如今,就让它再尝一尝他萧芜暝的血吧。”
“可查探出此次出站的是哪一位将军?寇元祺那个毛头小子?”
谁都知道,钟武将出兵在外,是抽不了身的。
能得到萧芜暝信任且重用的,恐怕就只有这个寇元祺了。
“禀殿下,昨日探子来报,萧芜暝有意命萧昱蟜为将,不过在此之前,已经命人将镇守在郸江的李老将军调回雍城,恐怕李老将军才是此次的主将。”
毕竟萧昱蟜只带兵过一次,且从未真正地上过战场。
要命他为主将,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