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蛇出现在这里,不会只是一条,你确定还要继续待在这里?”温淡的嗓音里沉浮着些许的戏谑。
筎果被他说的话吓了一跳,当下就松开了手,从他的腿上起身,低头慌张地左右看着,“会不会爬进屋子里去?”
“小主子放心,我已经命人去拿硫磺,到时绕着屋子洒一圈,蛇就不敢进了。”
问天举着一条扭动着的赤蛇,对着她说完,又向萧芜暝禀报道,“殿下,又发现一条。”
筎果往萧芜暝的身侧靠了过去,小手拉着他的衣袖,声音里是藏不住的慌张,“你拿开些。”
问天歉意地后退了几步。
那张温淡的俊脸上敛着不可探测的暴风雨,薄唇弥漫着一层若有似无的弧度,眉宇间还有一抹方才的阴鸷尚未完全褪去。
“把蛇都抓起来,好好养着,不要惊动旁人。”
西闽盛产毒蛇,这种少见的通身赤红色的毒蛇出现在宫里,恐怕是有人已经按耐不住,有所行动了。
影卫们应了一声,埋头开干。
萧芜暝转身就准备往屋里走去,没走几步,就被后面小跑着跟上来的少女拉住了手臂,“你等等我,我害怕。”
这丫头应当是被吓得不轻,脸色看上去苍白地毫无血色。
与那赤蛇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过,说不怕那是骗人的。
萧芜暝眉头下沉了些许,他淡淡地扫过一眼面前的少女,嗓音也低沉了下来,“既然这么怕,方才在我面前逞能什么?”
他虽是这么说,大掌却是反手拉住她的手腕,俊脸上的神色被他隐藏地很深,“以后做不到的事情,少逞能,你做不了的事情,自有别人顶着。”
筎果乖乖地站在那里,听他的训斥,想从他的话里捕捉到什么,可她抬头看向萧芜暝时,这人神色淡淡地拉着她就往屋里走去。
那一瞬,她想她大概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可是他似乎没有懂她。
危险当前,他比自己的命还重要。
正当影卫们正一条条地捉着赤蛇,此时的叶嬷嬷已经拿着那半封密信去见了老国主。
老国主得了密信,甚是开心,赏了那叶嬷嬷随身的一枚玉佩。
叶嬷嬷得了老国主的玉佩,欢喜得很,当下就挂在了腰间。
影卫的动作很快,在叶嬷嬷回来之前,就已经将赤蛇全部抓住,并且撒好了硫磺。
空气中飘着一股熏过的硫磺味道,叶嬷嬷一下子就闻了出来。
她站在殿外,拉住了端着安神茶的夏竹,打探道,“夏竹姑娘,这无端端的为什么要撒硫磺?”
“小主子身娇肉贵,齐湮的蚊虫又多,扰得她夜不能寐,所以殿下命人洒硫磺驱虫。”
“可是叶嬷嬷回来了?”筎果的声音从殿内传了出来。
叶嬷嬷惊了一下,转头看向夏竹,夏竹应了一声,“回小主子的话,正是叶嬷嬷。”
而后,夏竹又小声地道:“叶嬷嬷,小主子等了你许久了,快些进去吧。”
她端着安神茶走进了殿内,叶嬷嬷想再拉着她打探筎果的心情也没捞着机会,只得硬着头皮跟着走了进去。
筎果单手撑着额头,正坐在席上闭目养神。
叶嬷嬷一见她如此,请安后,即刻又道,“夜深了,小公主不如现在就寝,今日一早,老身一定会给出小公主满意的答复。”
正好她也能有一个晚上的时间,好好想想让筎果在中秋宴上表演什么,才能使其出糗而不自知,届时宸王定是觉着丢了面子,她的苒儿就有机会了。
可她哪里知道筎果被赤蛇吓得魂飞魄散,愣是不敢睡,所以才硬撑着精神等着她回来,打算就这么跟她耗上一晚上。
“叶嬷嬷,你对我了解甚少,我不怪你。”纤细的手时不时地敲打着桌面,筎果挑眉看着她,“我是个心里不能压事情的人,一压着就睡不着,所以中秋宴上的事情,你今晚就给我解决,不要拖到明日。”
“不如,就命人赶制一张齐湮江山万里图,到时候拿出来,就说是小公主你绣的,这其实也没什么,很多王公千金都这么做。”
筎果皱着眉,摇了摇头,“没新意。”
“那不如唱个曲子,贺齐湮百年。”
“唱小曲跟跳袖舞的区别在哪里?”筎果眉头皱着的弧度加深了几分,语气也是带着些许的不耐烦,“叶嬷嬷,你究竟有没有好好帮我想?”
“老身不敢懈怠。”叶嬷嬷诚惶诚恐地俯了俯身。
筎果冷哼了一声,“那你倒是给我说个清楚,方才夏竹说你家中有事,要赶回去,据我所知,从皇宫到你尚书府,一个来回至少要一炷香的时间,如今也不过是半柱香,叶嬷嬷,你究竟是去做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