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动的眉眼微微一蹙,薄怒微显,她跺了一下脚,“你就是这么看我的么?我的确有时候爱作弄人,可也没这么蛇蝎心肠。”
洛易平微微一怔,对于她的变化甚是不理解,却也只是一瞬,尔后勾唇淡笑,“是么?可你先前做出来的,倒像是想置我于死地。”
他踱步至筎果的身后,抬手撩起她的一缕长发,缠绕在指尖,筎果整个人都僵住了,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却还是故作镇定地笑着,生怕被他察觉出自己的害怕。
畏惧者,则落下风。
“我还不能生气了不成?”筎果眉头微拧,小脸上浮现着愠怒,侧目瞪了洛易平一眼,却因收敛着怒意,所以看起来倒像是在撒娇。
筎果爱用花瓣煮的水洗头,所以秀发清香宜人,洛易平闻着她的长发,有些无法自拔。
他掀起眼皮,往上瞥了一眼,唇角的笑意加深了不少。
少女想离他远一些,却又怕激怒他,所以一动都不敢动,自然也不会察觉到他唇角那抹笑意有多渗人。
“你左拥右抱,置我于何地?我不过就是耍了你几回,你就真跟我动怒了?”
她许是想加以佐证自己的说法,让他相信,提起了尉迟元驹与怀烟郡主大婚的事情。
“那次在宫中见你,我就想起之前在北戎都城的大街上,你与怀烟亲密无间,看到我就跟没看到一般,我当然是气上加气,所以在宫中告诉那些太监,说你好断袖,好让那些女子对你失望,我多用心良苦啊。”
“后来你让人传尽天下,说我断背,也是怕我被别的女子抢走?”
“那可不是?毕竟你是卞东太子,那么高高在上,我不耍点小手段怎么行。”
突然她觉着头皮被人拉扯般的疼,是洛易平拉住了她的一缕长发,用力地在后拉扯着。
他低低的笑着,凑近她的耳畔,但凡筎果想要半点的躲避,他拉扯着长发的力道只会增不会减。
筎果最是怕疼的,自然是不敢多做挣扎。
男人粗糙的手自后抚上她的脖颈,他凑在她的耳旁,声音被压得低地甚是模糊,她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人说,“你说的话很好听,我很喜欢,不过我不会相信的。”
“你不相信,那为什么还要跟我周旋至此?”筎果痛得几乎说不出来,声音低哑,头皮传来的痛楚让她低哼了一声,入耳却是低喃如耳语。
“因为……”他轻声笑了起来,“我想让某个人亲耳听到你说的那些话。”
一柄玉骨扇自房梁上旋转地飞下,筎果只觉面上一阵凉风扫过,随之头皮不再有被拉扯的疼痛感。
她的脑子空白了片刻,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低头看见的是落在脚旁的几缕长发。
这是被玉骨扇割下的。
三道黑影自房梁上飞下,问天与破浪将她护在了身后,侧目看她时,神色各异,甚是不自然。
筎果轻咬着唇,看着萧芜暝与洛易平打斗着。
萧芜暝几乎是杀红了眼,所到之处,国库里的那些宝贝全无完好。
她从未见过他这样狠厉的神色,便是在前世诛杀提议要以她的血祭战旗的慕容时,俊脸上也不曾出现过这样阴鸷寒戾的神色。
面前的这两人打斗,有赢面的只有萧芜暝。
破浪对自家殿下向来放心,此时他不盯着打斗的二人,倒是忍不住转头看向筎果,“小主子,你当真与这洛易平不清不楚?”
问天没有破浪那么八卦,闻言,也是回头看向了她。
这两人静静地等着她的回答。
筎果几乎是呼吸一滞。
方才她为安抚住洛易平所说的那些话,他果真都听见了。
什么一夜夫妻百夜恩,什么用心良苦……
筎果此时此刻恨不得咬断自己舌头算了。
“我才没有!”
破浪却是有些不相信,“可你方才说的那些话……”
他一开口,筎果就红了眼眶,见她如此,破浪随即闭嘴,不敢再多问。
筎果一心扑在谁的身上,破浪向来是看在眼里的,他只是有些好奇,小主子怎么会说出那样的话来。
几乎是疾风骤雨般的进攻,洛易平被萧芜暝用玉骨扇抵在了墙上,锋利的五个刀刃刺进他的体内。
洛易平闷哼了一声,吐出鲜血。
铁门在此时被人自外头打开,一行持剑的将士冲了进来。
方才还富丽堂皇的国库,此时已经变成了一片狼藉。
许是他们打斗的动静太大,所以引来了守国库将士们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