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白衣公子双手背在身后,飘逸的长发散下,缓步而来,北风呼啸,将他本就飘逸的衣摆吹了起来,丝毫不染烟尘之气。
有人眼尖,一下子就将人认了出来,“这不是巫马祁么?”
巫马祁经过洛易平身旁时,点了点头,就算是打过招呼了。
“宸王殿下,此女杀不得。”他站定在卫馥璃的身侧,抬眸瞥了一眼她,再看向了萧芜暝。
此刻少年正拿着那盘子里的灌汤包吃着,闻言也只是挑了挑眉,并未看向他,“原因?”
“此女乃不祥人,命格落煞星之位,为受苦而来,时辰未到,地府不收,强取她性命是会遭天谴的,现下天降异象,便是天地的警示。”
他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堆,听着其中缘由,其实难以服众。
筎果是第一次见巫马氏人这样批命的。
她忍不住怀疑,当初巫马祁的爹也是这样神神叨叨的忽悠她皇爷爷的。
六皇子萧高轩上前,紧紧地盯着巫马祁,“你这话说的自相矛盾,如何让人信服?”
“看来六皇子对传达天地使命也有所长,不如你来解释这异象?”巫马祁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眸光无波无澜。
五国人皆是对巫马氏家族的人十分的信服,他们每一次的预言都成了真,若是不信,必有大难。
因着如此,郸江一众百姓见萧高轩为难巫马祁,便是出声嘲讽,“是啊,这太阳都被吞了,就在宸王说要杀牧遥的时候,这六皇子什么都不懂……”
“我自幼熟读推背图,我怎么不懂!”萧高轩瞪了一眼那嘴碎的百姓。
“那你就解释解释呗。”
“是啊,是啊。”
众人一顿起哄,萧高轩没有台阶可下,只好硬着头皮说,“这异象在我曾祖父的时候也出现过,天狗食日,此异象维持了仅半个时辰,之后天光复明,三日后都城内就爆发了疫病,是个不祥之兆。”
“你说的不错,不过说漏了。”巫马祁笑了笑,“我巫马家书曾记载,那时我的曾祖父曾阻拦过北戎国主非要杀的一个人犯,但国主不信邪,那人犯最后还是死了,所以才爆发了疫病,遭了天谴。”
他顿了顿,目光在牧遥的身上流转了一圈,又说,“说起来也是十分的巧合,那人犯的八字命格与这牧遥是一模一样的。”
众人唏嘘了一声,连连对着萧芜暝喊道,“王爷,为大局着想,还是不要取了牧遥的命罢。”
“胡闹!这岂可儿戏!”萧高轩甩袖转身,面向萧芜暝,拱手,“宸王,请你三思。”
萧芜暝蹙眉,漫不经心地拿着帕子擦着手上的汤汁,“方才说要留牧遥性命的人是你,怎么现在百姓为她求饶,你却反口了呢?”
萧高轩面色微滞,又听那萧芜暝叹息了一声。
宸王说,“你这样让本王很为难啊,皇叔的圣意已经够难猜的了,你可真不愧是他儿子,这心思一样的百变。”
萧芜暝顿了顿,将那惊堂木拿起,朝着他伸了伸,“要不,还是你来判?”
六皇子眉头微蹙,看了眼那惊堂木,又低下了头,“我不可越权行事,相信宸王你自有判断。”
“那就劳驾你闭嘴。”
啪的一声,惊堂木落地,萧芜暝正了正面色,“既然巫马祁说此女杀不得,那就饶她一命,不过众所周知,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他突然岔开了话题,看向回到位子上的萧高轩,“听说皇叔又拨了一笔款,用于兴建的宫殿?”
萧高轩还以为这萧芜暝是想说他父王劳民伤财,便是起身,严肃解释,“现在的宫殿是自国以来就住起的,经历了好些个国主,早已年久失修,住不得人了。”
怕不是住不下,是心虚吧,筎果在心中腹诽了一句。
萧芜暝摆摆手,“你不要紧张,本王要问的不是这个,我听说那宫殿都是由战虏和犯人一起做劳役的。”
“正是,父王说,兴建宫殿已是劳民伤财,便是不准招用百姓。”
萧高轩说的很是骄傲,这也算是体恤百姓的一种,他想借此来称赞父王而打压萧芜暝,却不想掉进了坑里。
“那正好,反正牧遥也是战虏,就送她去做苦力。”
萧芜暝说的很快,在六皇子还未反应回来的时候,他已经拍下了惊堂木,“就这么定了,诸位没有意见吧?”
他问的是卫馥璃和牧老将军,卫馥璃已经被那天降异象给吓的有些蒙住了,再加上她本就是要留下牧遥这条命,来让牧遥膈应牧老将军的,如此一听,自然是没有异议。
那牧老将军却是哼了一声,满脸的怒意。
他最不喜欢听到的就是有人说牧遥是不祥之人,现在倒好,先前还只是沧南百姓对牧遥厌恶,所以才给她起了不祥人的绰号,现在经过巫马祁亲口的人证,倒真成真的了。
“牧老将军这是有意见?你大可提出来与本王参考参考。”
牧老将军才想开口,就听那卫馥璃说,“牧老将军,宸王已经格外开恩了,那牧遥本来是连命都留不得的,现在这种结果已经很不错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你是不是非要逼得两国交战,百姓受苦,你才满意?”
她冷笑一声,逼向牧老将军,“怎么?多年不战,你觉着自己身上的勋功章少了?”
“老臣绝非有此意思。”牧老将军咬牙,对着萧芜暝拱手弯腰,一字一顿地道:“多谢宸王留遥儿一命,日后定当奉还此恩。”
“这亏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