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馥璃又道:“我对他多加盘问,他却始终不肯说出牧遥的下落,实在是没有办法,只好交给王爷您处置。”
她今日倒是稀奇,在萧芜暝的面前表现的知书达理,可却不知这般行径只会让人觉着她愚蠢无比。
牧老将军是什么人?
是她沧南国的护国大将军,虽是因着她的关系,牧老将军被国主发配去了边境常年镇守,但在沧南百姓心中,威望甚高。
都是牧老将军牺牲了自己的亲生骨肉,换来她卫馥璃的锦衣玉食。
如今她却是亲手将这护国大将军交了出去,还是有些血仇的敌国北戎。
不管她的目的是为何,此事做的太让人心寒了。
这番举动,自然是讨不了任何人的好。
“牧老将军。”萧芜暝起身,慵懒地蹲在了他的面前,把玩着手中的黑色棋子,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小声地与他说,“你要带走牧遥,这事挺好商量的,你既然有此打算,怎么不来与我商讨?”
他说的诚恳,嗓音温和,就像是他真这样想的一般。
牧老将军看着眼前的少年王爷,神情微愣,有些不敢相信。
他一夜未喝水,嘴唇干枯起皮,微微颤抖着。
又听那萧芜暝说,“你这样自说自话,本王管辖之地逃了一个俘虏,这事必定会传到国主耳里,你这不是陷本王于不义?”
他语调轻快,听着就像是与人在谈天说地,可眸中却是冷意渐甚。
牧老将军几乎当场就被镇住了。
他皱着眉,“宸王不必多言,要打要杀,老夫不曾怕过。”
事实上,他真不知道牧遥去了何处。
昨夜他去狱中,也并无想将牧遥劫出去,只是想看看她过得如何,有没有被欺负了。
是牧遥要他带自己走,否则断绝血缘关系,牧老将军无奈,只好应了下来。
可他才将牧遥带出牢狱,牧遥转眼就不见了人影,她有心离开,牧老将军自然是找不到她的。
“本王有洁癖,不喜血腥。”
萧芜暝站起身,颠了颠手中的黑色棋子,睨着不远处走来的人。
今日王府倒是热闹了。
昨夜刚被关进去的洛易平此刻又出现在了王府。
他当夜发烧,便是让人接他出去了。
让他入狱,本就是给个颜色看看,并无真想对他如何。
筎果看着脸色苍白的洛易平,他几乎是三步一个咳嗽,病很重的样子。
他这是在萧芜暝这里吃苦吃上瘾了?
才放出去没多久,就上赶着要来露个脸。
她坐在了萧芜暝的位子上,百般无聊地拿了一颗黑棋子,与闲适自在的巫马祁说,“我与你下。”
“那这局棋输赢可就不一定了。”
巫马祁笑了笑,手中迟迟未落下的白子落在了棋盘上。
筎果看着面前的棋盘,觉着自己的赢面很大。
此棋局是萧芜暝给她起了个头,输赢已经在开局时就定下了的,只要她没有乱走。
不过……筎果不喜有三,不爱做女红,不爱读书,不爱下厨。
棋琴书画样样不精透,只能装装样子唬人而已。
她随心落了一个棋子,巫马祁随即跟上,不消三步,他已是老神在在的抬手开始收黑子。
棋盘上留下的大部分是白子,不过这局棋还未完。
巫马祁将手中收来的黑子放回到了棋碗中,看着面前娇俏的少女,瞥了一眼那洛易平,意味深长地道:“虽不至于一步输步步输,但伤亡能免则免。”
说罢,他便起身离开。
洛易平对着萧芜暝拱手,“宸王的手段,本太子算是领教了。”
“好说,好说。”萧芜暝敷衍般地对着他扯了扯嘴角,“不知今日你又想领教点什么?”
“听说郸江逃了犯人,本太子是来观摩讨教的。”
洛易平看了一眼正坐在石凳上盯着棋盘思索的筎果,微微一笑,便是站在了一侧。
“既然犯人在逃,那就等缉拿到了逃犯,再议。”
一只黑棋落入棋盘,原本黑子陷入困局,因着他的下手而又活了过来。
筎果表示,动脑什么的,果真累人。
“来人,送客。”
二宝便是将那卫馥璃,牧老将军和洛易平请了出去。
一向大门敞开的王府在请出这几位后,随即大门紧闭。
卫馥璃站在石阶上,瞪了一眼身旁的洛易平,颇为嫌弃地避开了一些,抬手拿着手帕轻轻按了按鼻间。
“你先前花了大价钱把本公主盘下的店盘下,我还没有与你算账。”
她说话又激动了起来,走近了洛易平一些,“本公主告诉你,我天生的凤凰命,是注定要嫁给天下的王的,而你,远远比不上萧芜暝,你想娶我?卞东想与我沧南国联姻,我告诉你,此事你想得美!”
那张顶好看的娃娃脸肿了大半,已经看不出往日的风光霁月,洛易平淡漠的扫了她一眼,“卞东与沧南联姻,并不是本太子能有所决定的,公主你要是真想嫁给萧芜暝,应该即刻让你父王去与北戎国主相谈。”
这怎么可能!
别说是她父王不答应了,即便是北戎国主,他也是不会答应的。
萧芜暝若是娶了她,那便是有了卞东国力做靠山,无良国主是绝对不会给萧芜暝这等翻身的机会的。
洛易平虽是摆着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可他眸色冷峻,一眼便知是故意在调侃卫馥璃。
卫馥璃再笨,也是知道其中缘由的,她当下就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