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就待了那么一会,她已经十分肯定巫马祁看出了她不同之处,若是在与他再多待一会,怕是他会猜出自己重生的秘密。
他知道不要紧,但他与萧芜暝是至交好友,就算不说破,也会提点提点萧芜暝。
萧芜暝是什么人,他本就眼光毒辣,对她半信半疑,若是巫马祁再说上几句暗示的话,他便是一下子就能猜出来了。
筎果沮丧地趴在床上,时不时地敲打着床不说,还深深地叹着气。
夏竹实在是看不过去了,在一旁小声地安慰着她,“小主子,我在这陪着你呢,我也可以陪你说话,你要是还觉得无聊,我就叫丹霜也进来陪你。”
少女看了看善解人意的丫鬟,又是一声叹气。
守着秘密真的好辛苦。
她开始正视起巫马祁是个富有天赋的算命人这件事情,算卦得知前世的事情,这对于他巫马氏人来说,简直小菜一碟。
要是他多嘴,将前世她干的那些混账事告诉萧芜暝怎么办?
依着他的脾气,筎果也琢磨不出他会不会生气。
这件事就像是个大石头压在她的心中,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翻来覆去了大半夜都没有要睡着的意思。
可是巫马祁还未走,她要提防着这人,不睡就没有精力,便是让夏竹去拿些酒来给她。
索性一醉方休算了。
夏竹是个老实丫鬟,她进府没有多久,还不知道酒都放在哪里,出了房门,就去问马管家,结果被马管家说了一顿,打发了回来。
没有酒,筎果就知道继续在床上翻来覆去,愁的不行。
最后,还是丹霜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筎果看着扔在自己面前的黄酒,傻了眼。
丹霜冷着脸,“厨房偷来的,明日在厨娘回来前,要放一壶回去,不然府中又要传出闹贼之事了。”
筎果捧着酒壶,看着丹霜,几乎是感激涕零。
烧菜作佐料的黄酒也算酒,能让她喝醉就行。
她咕嘟咕嘟地喝了大半壶,醉倒是没有醉,就是喝饱了,撑得不行,胃里又像是被火烧了起来,难受的要命。
筎果躺在床上,却是安分了下来。
她想折腾也折腾不起了。
一夜漫长,几乎等天微亮的时候,她才有了困意,闭眼小憩了一会。
她自来有睡懒觉的习惯,所以府中下人见她没有起床,也没有人去催促他。
只不过在厅内用早膳时,厨娘端着早点进去,嘟囔了一句,“奇了怪了,昨日我离开前,那黄酒就只剩下大半壶了,今日却是满满的一壶,且那酒壶还是新的。”
巫马祁爱喝酒,一大早就酒壶不离身。
厨娘将餐盘搁在桌上时,瞥见他仰头喝酒,面露嫌弃之色,“你黄酒也喝,还真是不挑。”
“……”巫马祁拿着酒壶的手一顿,几乎是滞了滞,才回过神,开口为自己辩解道:“厨娘你误会了,并不是在下……”
“误会什么?我不是我说公子你,你每次来,都要将王府内的酒消耗掉大半,昨日定是你找不到酒,就喝了我的黄酒了吧。”
“在下虽然嗜酒,但还是很挑剔的……”
厨娘摆摆手,“行了,我忙着呢,你自己心知肚明就成了。”
“我心知肚明?”巫马祁有些讶异地看向一旁老神在在夹着花生吃的萧芜暝,一手指着自己,“我干什么了?”
萧芜暝看了他一眼,不予置否,开口却是问着马管家,“小祖宗还没起?”
马管家瞧了瞧天色,“我看她是要睡到日上三竿了。”
“这她倒是没变。”巫马祁点了点头。
他这一句话似是无心,却是破有深意。
锦衣少年的薄唇勾勒凉凉的笑意,他看向巫马祁,幽暗的黑眸中酝着深浅不明的凌厉。
“她变不变与你何干。”
颇有醋味。
巫马祁喝了口一粥,不再言语。
认识他这么多年,一向认为他云淡风轻,却没想竟也是个醋坛子。
巫马祁对于这一认知,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觉得有些好笑,可眸中敛着的却是不易被人察觉到的深思。
萧芜暝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语调微凉,“你要我提醒第二遍?”
白衣公子几乎是怔了一下,他这才抬眸正视着对面的萧芜暝,微微蹙眉,似乎有些不认同,却很快的眉目舒展。
罢了,与他何干。
筎果小憩了一会,醒来时,夏竹已经给她备好了要穿的衣物和梳洗用的清水。
她从床上坐了起来,觉得浑身都累,仰头倒床,利落地翻身,将被子重新盖在了身上。
“别叫我,我好累。”
夏竹闻言,有些百思不得其解,小主子吃好穿好,就是睡不大好,可这有什么累得?
她自然是不知,筎果这是心累。
想她好歹是过了两回的人了,应是什么都看开了的,怎么还会钻牛角尖钻到彻夜失眠。
少女这一睡,便真如马管家所说的,睡到了日上三竿,才醒来。
许是一夜未睡,导致她的思维都有些呆滞,傻愣愣地坐在床上,让夏竹伺候她穿衣。
“今年咱们郸江城可热闹了,怎么什么人都往这里跑。”
“就是,那沧南公主前脚才来,这个卞东太子后脚就来拜访。”
“我听说那卞东太子可是断袖的。”
“啧~咱家王爷还真受欢迎,男女通吃啊。”
窗户吱呀一声,自里头向外推开。
吓得蹲在墙角聊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