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领想了一下,快步从树后走了出来,上前禀告道,“国主,不好了,安公公被人挟持带走了。”
“挟持?带走?”无良国主眼眸眯起,盯着跪在身前的这个首领,“是谁带走他的?”
安公公只是太监总管而已,挟持他有什么用?
首领面不改色地抬头道,“属下赶到时,那黑衣人已经将安公公掳走,属下已经派人去追查,相信不用多少时间,就有消息了。”
他不敢说安公公是在他眼皮子底下被萧芜暝安然无恙地带走的。
无良国主要是知道这事情,一定会砍了他的脑袋。
“你看到黑衣人了?”
首领点头,“属下看到了。”
“你觉得是谁?”
无良国主踱步走过他的身边,立在他的身后,首领看不到国主的神色,不敢揣测,支支吾吾了半天,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倒是无良国主自己自言自语了起来,“那黑衣人的身形像不像萧昱蟜?”
“……”首领不明白为什么国主无端端地会怀疑起萧昱蟜,但也容不得他多想,当下就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国主这么一说,属下也突然觉得此人的身形与萧昱蟜极其的相似。”
只有萧昱蟜才有理由劫持了安公公。
安公公是无良国主身边的人,他掳走安公公,威逼利诱他做点什么对国主不利的事情,来报萧家的血仇,也不是不可能。
无良国主叹了口气,负手站在太子的坟前,道,“你的小儿子不成气候,成气候的长子却已经死了。”
他冷哼了一声,笑意里带着几分的轻蔑,“报血仇?”
“前方可有战事报回来?”他转过身,询问着首领。
首领愣了一下,突然想起安公公极其紧张的那些灰烬,难道密保被安公公烧了?
因为他巡逻时,见到了那报信回来的人。
首领摇了摇头,“还没有。”
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多说一件事情,国主许是要降罪于他,说他无用,少说一件事情,他一身轻松。
无良国主当即蹙眉,“现在还没有密报?难道战事有变?”
“去,再派个人去查。”
首领领命而去,快步走至树后,直至确定无良国主看不见他了,他这才无力地靠在树上,长吁了一口气。
东方欲晓,天色微明,一群乌鸦扑闪着翅膀在皇陵上盘旋着。
无良国主没有等到前方传来的战况,却是得知了有人连夜卷着包袱要跑路,不过已经被抓住了。
他当即大怒,膳食也不吃了。
“寡人倒要看看,哪几个人是叛徒。”
他快步走了过去,定眼一看,跪在地上为首的那人,不正是昨夜回话的首领么。
这几人经过商量,觉得北戎必亡,故此决定逃命。
“是你?”
无良国主脸色阴沉,只不过说了两个字,就让人觉得阴风阵阵从后背袭来。
首领连忙磕头,“国主……”
“你不用解释了,大战前逃走,不是叛徒就是无胆鼠辈,寡人留不得你们。”
无良国主甩袖,背过身去,阴沉沉地命令道,“把他们绑在烈日下暴晒,死了也不准放下来,寡人要以儆效尤。”
首领自知是活不下去了,可到了这会儿,却心有不甘。
再怎么说,他也对着无良国主忠心无二的。
不然当初他也大可以跟着大家一起投奔元辟。
但他没有这么做。
“国主,你不想知道我什么想逃吗?我这里可有你想知道的答案。”
无良国主转身瞪着他,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说!”
“你想知道?”首领仰天大笑了起来,“我偏不说,我要让你后悔。”
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忤逆他,更何况是个死到临头的人。
“我知道国主是不会放过我的,说还是不说,对我而言没有什么区别,不过国主你要是不知道那个消息,恐怕不日就会到地府来陪我了。”
首领知道求生无望,但他也不想自己就这么死了,他要无良国主在往后的余生里日日恐慌不安。
所以,他不会告诉无良国主,萧芜暝还没有死的事情。
“你虽然是贱命一条,但是寡人念在咱们君臣一场的份上,送你的家人去地府陪你,如何?寡人待你们不错吧?”
首领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而他身后跪着的其他几个小兵们呼天喊地地道,“国主,是宸王!”
“什么?”无良国主的神色有些震惊,甚至眸底浮着一抹不敢置信。
“昨夜入宫带走安公公的,是元辟国主,萧芜暝!安公公一直都是他的人,他也不是被挟持带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