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屋里出来后,大巫医追了出来:“公主刚才的话当真?”
景玉看着他:“大巫医的意思是让我不要当真?”
大巫医示意她边走边说:“渠铭三兄弟的确不足为虑,可是公主和大殿下要是想留下他们三兄弟,那就最好让他们做个废人。”
“大巫医的意思我明白。”景玉敛下眉眼:“金狼族和布尔族是万万留不得,而且,渠铭三兄弟中,最让人不省心的是孥稚,只要收拾了他,渠铭不足为患。”
大巫医默了默:“孥稚比渠铭有野心,只是才不固志。”
景玉垂了垂眼:“渠铭南撤,估计也有孥稚的劝说在。”
她谢过大巫医先走,回到屋子就又开始动心思了。
她和明淮不会残害手足,可是渠铭三兄弟会不会自相残杀就说不准了。
“灵鸢,告诉厨房,把布尔氏的待遇提到与我一样,就说等渠铭攻克了鞑子,他也是有自己属地的人了,布尔氏身份尊贵,怠慢不得。”
“是,婢子马上去安排。”
景玉和布尔氏几人都是戎王的儿媳妇,戎王给她们的待遇其实都差不多,只是明淮心疼景玉,什么都给她最好的,景玉自己也很讲究,吃穿住行无可挑剔,让布尔氏与她同等待遇,不信孥稚的夫人不会生气。
她照样每天过日子,对布尔氏妯娌俩暗自较劲的事熟视无睹。
明淮送消息回来的时候刚刚入秋,叛乱已平,他迁了五六个部族过去,贬南蛮国民为奴隶,严苛镇压。
他的做法被很多族长质疑,就连大巫医都难以接受,景玉去伺候戎王汤药的时候,大巫医当着戎王的面就问了。
“南蛮刚刚攻克,此时对南蛮施暴,只怕南蛮民心无法归附,将来叛乱难止啊。”
戎王也看着景玉,显然他是同意大巫医的话的。
先前明淮和他说严苛南蛮的时候,戎王就否定了这个主意,现在自然依旧是否定。
景玉端着汤药解释:“南蛮敢叛乱,就是因为戎族不能时时看守,就是因为南蛮国力尚存,让南蛮举国为奴,是为了告诉他们戎族不可冒犯。
南蛮内部本就不合,亡国之前就内乱频发,百姓野性未脱,不严苛约束,不足以灭了他们的气性,现在南蛮因为战乱,青壮年所剩无几,剩下的大多数老幼妇孺。
让他们全部为奴,就是要让他们生出奴性,让他们臣服,让他们知道守规矩才能活着,等以后有人恢复了他们的自由之身,他们才会对那个人死心塌地。”
戎王的嘴唇抖了抖,极为艰难的挤出两个模糊的字眼:“奴化。”
“是,奴化。”景玉并不否认:“要想南蛮无事,就必须奴化其国民,就像驯服野兽一样,用饥饿和惩罚告诉他们,听话的人才能有吃的。”
戎王闭上眼睛,已经不忍去想这些,大巫医也心有不忍。
景玉很清楚自己和明淮这样做完全就是在作孽,可是这有什么办法?
仁政对于此时的南蛮,根本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