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好像就没有多说几句的必要。
齐乔也想知道,那个沈非瑜和沈遇到底是什么关系,仅仅是因为姓氏相同?
但她只是抿着葡萄酒,等某一天,沈遇亲口告诉她。
即便是凌晨,餐厅的小提琴声照样宛转悠扬。
今晚看上去,照样淡薄平静。
但似乎,也不是那么的平静。
暗暗流动着什么?又匿藏着什么风起云涌?
各怀心事,谁又真的明白?
秦苏墨开车回到秦宅,连栋别墅的窗户都是漆黑一片,唯独温故房间的灯还亮着。
这么晚,还没睡?
他径直走上楼,脚步不轻不重。
温故的房门半掩着,似乎刚洗过澡,穿着绵软的睡裙,一盏昏黄的小台灯,照在白皙的脖颈处,低头,正认认真真地写着什么,几缕黑发垂在眼前,镜框滑落至鼻梁下边。
很专注,连秦苏墨靠近也全然不觉。
“别写了,早点睡觉。”
女生的肩膀这才动了一动,一句,“你回来了?”
想说,又压在喉咙里,没去看他,继续手上的工作。
将一沓资料叠至另外一沓上,想了想,似乎又哪里不对劲,重新调整了一下。
秦苏墨笑,看这副可爱的样子,还生气呢?
也不知道这样静默了多久,才听见温故说了一句,“我要睡觉了,你出去。”
秦苏墨当然没有动。
她起身,也不管他脸皮有多厚,又有多不要脸,反正,她睡她的就好了。
懒得管他。
秦苏墨挡住她的去路,两个人的距离极近,他的体温炙热。
温故忍不住啐道,“烦人,讨厌。”
他倒也享受她这般半羞半怒的嗔样,忍不住再多逗弄几下,就是不让她过去。
气氛刚好,连灯光都温和柔软,仿佛要把人深深地融化。
他的唇刚要落下。
温故却皱了皱眉,推开,“你身上——”
“怎么?”
目光顺着他的脸往下落。
然后,皱眉头已经不算什么了。
那双眼睛稍稍瞪大了三分,带着些许不可思议,又带着些许厌弃,脸色骤变,连秦苏墨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好像还从未见过她这副模样。
许久,她的语气很倔强,很强硬,从牙齿里慢慢碾出几个字,“你离我远一点。”
哽咽着嗓子,听声音,不对劲,似乎又想哭了。
秦苏墨以为,自己调戏得太过头,把人弄得更生气了。
他往后退了几步,无奈,“真是怕了你了。”
什么时候才能哄好?
这次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温故却没动,也没去睡觉,只是瞪着秦苏墨,眼眶真的开始泛红。
他反应居然迟钝,直到现在才反应过来,刚才沈遇又是往他身上喷女士香水,又抹女士口红。
原来就是想在温小姐面前表演一场完美“翻车”?
现在秦苏墨明白温故为什么更生气了。
她吃醋了。
分明介意,却还死死地憋着不说。
不会把自己气坏吗?
秦苏墨心情愉悦地笑了笑,这个笑容在温故的满腹委屈之中,显得更加阴险。
“我没有。”他将脖子处的口红印蹭掉。
温故的眼睛又瞪大了一圈。
这算什么?当她是傻瓜吗?
当着她的面销毁证据,然后说没有。
她咬牙,也不知道是冲动之下使然,还是说最近真的太过有恃无恐。
抄起一个沙发抱枕,往秦苏墨身上砸过去,正中胸口,一点都不疼,然后又听见她大喊了一句,“走开!”
“我不想看到你!”
温小姐在发脾气。
原来再温和的人,也是会发脾气的。
而且,是很大的脾气。
夜里很静,即便她的声音不大,却也惊动了隔壁房间的一干佣人。
皆小心翼翼垫着脚,往这边试探动静。
啧啧,秦少好像惹温小姐不开心了,极度不开心。
人家正发泄情绪呢。
更加难得的是,秦少居然一动都不动,任由她胡来。
一个抱枕只是个开端。
温故又不知道往他身上砸了多少东西。
笔,纸张,零零碎碎的小女生装饰,平时她很喜欢的娃娃,总之,手边有什么,就乱丢什么。
直到拿起一个极为脆弱的白瓷。
这下,那个男人笑不出来了。
“温故,你小心伤到自己。”
他只说了这样一句话,并不怎么担心会不会伤到他。
那个装饰品,轻轻一碰,就会碎。
温故并不理他,该砸的还是砸,丝毫不拖泥带水。
瓷片锋利。
往他身上砸过去,飞溅起来的细碎划过白皙无暇的肌肤,一道道痕迹顿时由浅变深。
佣人们倒吸一口凉气。
温小姐动真格?
不怕秦先生也动真格吗?
温故咬着唇,蹲下去,几颗眼泪也“吧嗒吧嗒”往下落,弄湿了地毯。
秦苏墨压根没管自己是什么样,冲过去,“都说了让你别动那个。”
皱眉,既生气,又心疼,语气提高了好几度。
温故的手臂受伤了。
伤敌一百,自损八千。
刚才一顿混乱,也不知道是碎片飞溅,划伤了她,还是别的什么弄伤的。
“让我看看。”
她哭着,对他一通乱打乱拍,又踢又蹬,“不要你管。”
“不要我管?”秦苏墨气结,“除了我谁惯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