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妈见简安欣面色实在差,开口道:“庵堂的伙食偏于清素,真要是怀上了小少爷,还是留在府上养着吧!这可是白家的长孙,大帅一定不会轻视二少奶奶的!”
简安欣明知吴妈是好意,可在这丧亲迎新的节骨眼上,她可没想过要去讨好谁。
“我的孩子,干他们什么事!”
简安欣这番一说,心里却生疼的紧。
翌日,天未亮,简安欣就动身去了庵堂。
冥释今目送着她离去,心里百味陈杂。
吴妈见冥释今站在那,想到简安欣这几日受得委屈,忍不住多嘴起:“二少爷纵是再狠心,也不能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要吧!”
冥释今听闻身躯一顿。
“孩子?”
吴妈见他一脸傻愣愣的,知自己说漏了嘴,转身就要走,却被冥释今唤住:“吴妈,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孩子?”
“自然是……二少爷您和二少奶奶的孩子!”
吴妈吞吞吐吐回道。
吴妈想,简安欣至今不肯承认怀孕的事,但她是过来人,一看简安欣那症状,就知八九不离十。
冥释今有些欣喜,又有些惶恐,傻笑一番后,驱车追去。
简安欣隐隐觉得身后有车追来,娥眉蹙紧起,冲黄包车师傅道:“师傅,能不能再快点!”
那黄包车师傅原本就赶了个大早,这会又空着肚皮的。从督军府到庵堂有好长一段路要跑,此时刚跑过一半,早累得气喘吁吁,哪里还能快得起来?
简安欣瞧着那车从黄包车身边驶过,继而往前面路中间一横,直挡了黄包车的去路。
简里取出两张纸币塞给黄包车师傅。
她不想让外人瞧见笑话,就将黄包车师傅给打发走了。
冥释今推开车门,朝简安欣走来。
简安欣昨夜睡得实在不安宁,此时眼下挂着两团乌青。见冥释今朝自己走来,将行李箱搁在地上。
“二少爷这么早追我来,难不成是想瞧瞧我这箱里,到底装了什么要紧的东西?”
明知冥释今没有这意思,简安欣仍忍不住拿话酸他。
她现在也不知怎么的,就是想气他。
“吴妈都告诉我了!你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
简安欣听闻心口揪起,“连我都不能确定的事,吴妈她又怎么会知道!二少爷多想了,当初你给我喝避子汤的时候,就该知道,我是不可能怀孕的。”
简安欣说完,提起行李箱。
这行李箱确实有些沉,她明明可以动用真气的,可她偏偏不用,死扛着力气,一步步朝庵堂走去。
冥释今没有追她,默默地望着她一点点远去的身影,竟不知如何是好了?
当初他给她吃避子药是为了她好,毕竟她当初的修为还不能为他孕育后代,可是凡事都有例外。而她一次次给了他例外,若真孩子是真的,他还真有些措手不及,看来计划得变动一番。
简安欣走到路尽头,终于没有力气再走下去,她搁下行李箱,背靠在墙上掩面痛哭。
这里离庵堂已不远,出来打扫的师太,一眼认出简安欣,持着扫帚朝她走来。
“简施主,是你吗?”
简安欣见有人唤自己,忙伸手拭去眼泪。
“是我!敢问师太,静心师太可在庵堂?”
“住持师太前日已出关,此时正在‘仁德殿’给弟子们讲课!”那师太回道。
简安欣听说静心师太已出关,唇角露出一丝浅淡的笑意,将行李提起道:“那我这就去仁德殿找她。”
那师太见她气色不佳,又提着这么重的一个行李箱,担心她下一秒就栽倒,叹气道:“这行李箱看着挺沉的,要不,一会我让弟子给简施主送到厢房去。”
“那就麻烦师太了!”简安欣听她这么一说,当即将行李箱搁下。
冥释今直到简安欣进了庵堂才打算离开。
他起先没有追来,不过思来想去,还是觉不放心,就躲在暗处望着。
不过他没走几步,就见一老尼身着一身素衣,手捏一串佛珠站在不远处等他。
冥释今没想到,自己还未露面,静心师太就知他在这里。
“冥王想作何打算?”静心师太捏着佛珠问他。
“本王如今也不知如何是好了?既然她选择留在庵堂,那就让她好生在此养着!只是老来叨唠您静修,本王实在不好意思。”
“冥王何时与贫尼这般客气起!”
“本王知您一向慈悲,要不,您也不会在此入世度化那些亡灵。”
静心将佛珠捏了捏:“冥王放心吧,贫尼会好好照顾她的。”
“有劳菩萨!”冥释今冲静心恭敬地回道。
静心听闻轻笑起,随即身影一晃,瞬间消失。她这一来一去,相当自如,孰不知此时在仁德殿内,还有个假身在那跟弟子们诵经讲课的。
冥释今想,这地藏王菩萨已入世三千年,纵是这里怨气再深,也该被他度化了,为何他还不愿回地府?
简安欣赶到“仁德殿”时,静心师太已下课,这会正在殿后的禅房里打坐。
简安欣冲殿内的小尼姑们一一行礼后,走入禅房中。这些小尼姑们对简安欣如同家人般,没人出来拦她。
简安欣见静心身旁有个空的蒲团,双腿一盘,坐在蒲团上。
“此回打算住多久?”
刚坐下,就听静心幽幽开口问起。
简安欣见她尚合着眼,含笑说:“我就知道,瞒不过师太您!”
静心缓缓睁开眼,见简安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