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能不能先起来,咱们凡事好商量……”周忻城手紧紧地握成拳,老实巴交的汉子脸上尽是隐忍。
“商量?”王氏似是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她呵呵笑了几声,“咱们之间还有啥好商量的,你不是想替那狐媚子还债吗?行啊,有本事你就从我身体上踏过去,不然,还债的事,你想都不要想。”
“娘,你能不能讲讲道理......”
“到底是谁不讲道理,平时我叫你拿点钱给我们用,推三阻四,这回你倒是能耐了,居然闷不做声地拿出了二十两。”想到这件事,王氏就是气的。
“那钱,我也是......”
借的两个字还未说出口,王氏立即抢先他一步说道:“你是不是想说,是你借的?”
闻语,周忻城面上一喜,急忙点了点头。
谁知他脸上的笑意,还未完全绽开,耳边又传来了王氏质疑的声音。
“好啊,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倒是想问问你,咱村里谁这么大手笔,敢借二十两银子给你?”王氏锐利地眼睛一一扫过围观他们的人群,她视线所及的人,纷纷低下了头。
王氏意料之中的勾了勾唇,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
周忻城实话实说:“没有和乡亲们借,我是和我们管事预支了一年的工钱。”
昨夜,苏曼怡只顾着报复周忻城,林氏借给他们银子的事,她也来不及与他提起,后来遭周忻城反调戏,她更是把这件事忘在了脑后,所以那笔银子,周忻城是不知情的。
围观的村民,听到周忻城的话,纷纷惊讶地捂住了嘴。
一直以来,他们都知道周忻城能干,钱挣的多,可是一年二十两银子,还是超出了他们设想的预期。
很快,村民就自以为是地想通了。
王氏倒吸一口气,“你一年的工钱......是二十两?”
周忻城蹙眉,认真回味了下他刚刚说过的话。
他预支了一年的工钱......
他是这么说的没错,可是他娘怎么会认为他工钱有二十两,这下误会大了。
知道有了误会,周忻城急切否认:“不是。”
“不是?”王氏皱眉,想了想,也觉着有些不太可能,她脑瓜子一转,咄咄逼人道:“那你存了不少的私房钱?”
“没......”周忻城应的毫无底气。
他是存了几两,但是用不上‘不少’这个词,他存的挺少的。
听罢,王氏立即起身揪住了周忻城的衣领,周忻城的身高随他爹,本来就高,一米五几的王氏不自量力去揪他的衣领,远远地看着,倒像王氏挂在他身上似的。
那场面,别提多滑稽了。
许是村民哄然大笑的场面,落了王氏的面子,或许王氏踮着脚尖,踮的脚酸手酸,总之,最后王氏放开了他。
整个过程,周忻城表情始终是淡淡的。
淡淡地瞥了眼衣领,挥手,抚平了上面的褶皱。
最后,他把视线锁在了灶房方向,苏曼怡被他一瞪,连忙有些心虚地刷起牙来。
王氏瞥见周忻城疏离的神情,一时也怵的慌。
她这个儿子,平时别看他和人有商有量,和和气气的,但是只要触到了他的底线,他谁的面子也不会给。
几个儿女中,他也是最不好拿捏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