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流子的娘只瞟了眼苏曼怡,没有任何想回答的意思。
苏曼怡也不生气,她试着猜测道:“你们想不到村长会报官,是不是这样?”
闻言,二流子的娘身躯滞了滞,苏曼怡见她这番反应便清楚她是猜对了,浅笑了一下,说道:“婶子,我想明确地告诉你,就算村长他想瞒下这事儿,我也不会同意。”
不是不舍得出那笔钱。
这是原则性的问题。
他们的错,哪怕倾尽财力也会试图去弥补;倘若有人欺负他们,他们也绝不会退缩。
听到那话,村长不乐意了,“说什么呢,我是那种知情不报的人吗?”
苏曼怡呵呵地干笑了两声,“村长,我只是作了一个假设,假设......”
村长吹了下胡子,原还想再责难几句,瞅见周忻城瞪向他的眉眼,心中的不满立即泄了个七八分,余下的那两分不满,让他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绞的村长心里七零八落的。
陈县令坐在主位,底下的小动作他自是瞧的一清二楚,不过他也没说什么,只是淡淡地勾了勾唇角。
事情进行到这儿,也基本可以结案了。
某些熟悉审案流程的人儿,他们早已把耳朵竖了起来,果然,不出三秒,陈县令便宣布道:“今日审理周家村田间杀人案,现决议如下:一,妇人刘氏恶意诬陷他人,看在她年迈无知的份上,给予二十大板另收押三个月;二,二流子不侍爹娘,情节较为严重,罚二十大板;三......”
陈县令刚提了个‘三’,二流子的娘便哀嚎着打断了他的话,“大人,千错万错都是老妇的错,求您放过我的儿子。今日的种种都是我们教化无方,还给乡亲们添了不少麻烦,在这里我替我儿子致声歉意,大人,我愿意替他受过,还望您能成全......”
见县令迟疑,二流子的娘重重地把头磕到了青石板上。
磕了几下后,她的额头已渗出了丝丝血迹。
见此,陈县令有些于心不忍,忙吩咐两名力气大些的官差制止了她自残的行为。
饶是遭官差一左一右地架着,二流子的娘还在奋力地挣扎,直至耗尽最后一丝气力,她才绝望地伏在了地上。
看到这儿,陈县令默默地移开了眼,不出三秒,他又把目光落在了二流子的脸上,“二流子,你娘这样护你,你可有什么话想说?”
二流子怔怔的,吐出了一个词,“我......”
然后,迟迟不见他的下文。
在众人对他失望别开视线的时候,他终是鼓足勇气说道:“大人,我愿意代我娘受罚......”
此话一出,顿时所有人都十分讶然地打量着他,而后望向他的眼神又转为了深深地欣慰。
所有诧异的眼神中,也当属二流子他娘最为震惊。
以前他护着她的时候,他还只有两三岁,正是小泥巴这样的年纪。
“娘,你不要站这么高。”
真是她的傻儿子。
她不过是踩在凳子上,取下鸡蛋,他便紧张兮兮地张开手臂来护着她。
“娘,不准踩水!”
她两个脚趾头之间的缝隙裂口子,他爹不过随意叮嘱了句让她的脚不要踩水,他便给记在了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