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流子见事态不对,愤愤地嚷了起来:“大人,他在胡说,当时我娘慌慌张张的想着逃跑,她自是不可能留意到你的动作,那么你也是有可能击中这个位置。况且这是不是你故意留的一手,好让你成功地洗脱冤屈,我们也未可知。”
周忻城冷笑扬声:“你——”
他刚才讲述的很明显,可是还是被二流子三言两语的扭转了局面。
二流子显然是在故意扭曲事实,偏偏他又不能拿出直接的证据,事到如今,也只能看他们这位县令大人如何决断了。
陈县令惊堂木再次敲响,双目微眯地道:“周家郎说的有几分道理,但是他......他也说的有道理。”
陈县令说至半处时,喘了一下,直把人的好奇心全部提起,他又才说了后面的那截话。
闻言,周忻城满目里全是失望。
同时他也在心里,自动地把陈县令归为了昏庸无道这一类。
传闻,经他们县令手的案子,没有冤案,也没有错判轻判。从村里到刚刚那刻,他都是相信他们县令能为他讨回公道的,如今看来,这位县令与传言中的人设有些不符啊!
既然县令靠不住,他也只能靠自己了。
陈县令料到他的那番话会引起些不适,不过他没想到的是,第一个认为他是昏官的居然是他看重的周忻城。
他的脸色登时有些复杂了。
断案继续进行。
下面是王仵作详述他查探尸体的结果。
原本他想让陈暮子露露脸的,但是陈暮子他有些怯场,且为了说明这张纸的公正,他把他的结果念了出来,“尸体上有不同程度的青紫,不过这些伤口似乎不是人为打出来的,倒向是从高处摔下去,被什么东西刮到而形成的伤口。其中他的致命伤,也是伤在后脑,他这个部位已有些血肉模糊了。”
为了村民对他的讲述有更为直观的印象,他直接掀起了二流子的爹的裤管,露出他腿上的伤口,然后在陈暮子的帮助下,让尸体侧身露出了他后背还有后脑的伤。
情形确实如王仵作说的那样。
昨日,老头子滚下了山坡。
只是他当时还能走能跑的,也能正常的和她说话,怎么可能?
情况怎么可能是王仵作说的那般?
不行,她绝不能让王仵作坏了他们的计划。
想起老头子的嘱托,二流子的娘瞬间跟打了鸡血似的嚎了出来:“大人,这怎么可能?我家老头子是白日伤的,怎么可能在晚上才出现意外。大人,我不服,还请您为民妇一家做主啊!”
二流子也伏在了地上,“大人,求你为小民一家做主。”
“你们大胆!”说着,师爷抢在陈县令前,拿着惊堂木砰砰砰地敲了几声。
陈县令淡淡地扫了眼师爷。
师爷登时默默地缩回了手,然后老老实实地立在了一旁。
陈县令敲了下惊堂木,“大胆”二字已到了嘴边,但想起师爷已经把他的说词说了,他呶了呶嘴,道:“王仵作,既然他们对你的话有疑义,你怎么解释?”
王仵作站出来,随口举了几个例子:“宋代提刑官宋慈,他编撰的《洗冤录》里也提过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