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十八、启的担忧
张柒回到房中，启已经躺下了，她走过去慢慢的钻进了新作的被子。
原来的被子被晓拿走后果然没能拿回来，茹就给她用剩下的布拼拼凑凑做了一床被子，而启则是盖着缊袍。
启觉得自从两人分了被子睡之后，她似乎就与自己有了隔阂，今晚更是听她翻来覆去没有睡着，手一伸就将她整个人带着被子抱了过去，“怎么了，可是觉得冷的睡不着？”
“没事。”张柒觉得在这里越久，每当在自己适应了这里的时候总有事情告诉她她还远远没有了解到这里是一个怎样的社会。
启觉得她看到那两个奴隶后就怪怪的，想到她极爱洁，而那两人却那么脏，“七不喜欢那两个奴隶吗？”
“不是。”张柒忙否认，虽然她改不了大环境，但是这两个奴隶被退回去又不知道会遭受什么，又忙道，“多两个人可以帮我们种地。”
但是听着启的话音就知道在这奴隶的事上，自己一时半儿是无法与他的想法达成共识的，索性转移了话题，“那两匹布要留着还日后做衣服还是换东西，要给那两人做衣服被褥，我们自己也还要做被子，只怕只能选些东西去换了，要不就用贝去换？”
“一个贝就能换近二十亩地，还用不着拿贝去换东西。”启想了想确实没有什么别的可以拿去换的，“那绢布只能做夏日的衣裳，不过那帛你可以用来写医书，就将绢拿去换别的布罢，过两日你可以跟着茹他们一起去县中的坊市换你想要的布匹。”
张柒点头，一个贝居然就能换那么多田地，换成布匹还不知会有多少，那就用绢布去换罢。
如今可以用好一些的布料做衣服，但是大家都是清一色的米白色，她还不想太突兀，买一些更为细致的白布就好了。
但是张柒觉得，“用帛来写会不会太浪费了，而且我怕时间就了颜色会褪。”
张柒和启软磨硬泡了好几天，终于可以用羽毛笔在薄木板上写，笔尖可以在木板上留下下陷的印记，就算墨水褪色，这被笔划出来的印记还在。
这木板的厚度只有竹简的三分之一，但是每一块木板都是一尺长宽。
她将字写的小小的，一片就可以写五百来字，这样一万字就只需要二十片木板，放在一起的厚度大概是两节手指的高度，已经算是很方便携带的了。
启一想，写在帛布上若是不小心弄湿了确实会褪去几分颜色。
张柒想了想觉得可以用帛记录了十几样常用也常见的草药和几张药方，主治风寒发烧腹泻等一些常见病。记录在珍贵的东西上面更容易引起人的重视。
又想起她最近从学塾中孩子们的交流中得知这里新生儿和产妇的死亡率极高，打算这几日多了解一下死亡原因再加一些内容进去。
第二天，张柒便常常拉着得闲的孩子问东问西。
学塾就这么大，张柒说点什么谁都能听到，启听她先是一个个问孩子家中有什么人，有没有弟弟妹妹哥哥。
然后有孩子说原本有个弟弟或者妹妹，但是不在了，她顺着话题就问他们怎么不在了，然后问出了各种各样的死因。
有些孩子被问完后神色奄奄，当她这样问了三四个的时候，启终于忍不住出声道，“七，过来。”
张柒转头，见启神色一脸的不赞同，挠挠头，虽然这样问不是很好，但是她也是为了更好的撰写可以普及的医书，最大程度的提高产妇和婴幼儿的存活率。
不过还是起身坐回到启的身边。
为了她不再祸害别的孩子，启决定上午要把她拘在身边，“早上教你的会背了吗？”
“呃。”张柒还真没有背，最近启见她记性不错，也差不多都认识了书简上的字，一次教的越来越多，她还真需要好好看一段时间才会背，“今天先不背好不好？”
她想到这个事情就想快点做好，对于她来说，背启教她的东西不过是打发时间，多了解这个世界的一个途经而已，不比她研究医学重要。
启道，“这一册也没多少了，今日将这一册完整的背下来。”
“过两日再背罢，今日我有事要做。”张柒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背完？自从启发现她在边上听听就能将他教别的孩子的内容都记下来后，觉得他带回来的那几册书实在不够她学的，索性又默出来几册他会背的书。
最近背的那一册书，虽然不到千字，但是也有两三百字还没有背，但让她今日全部背完也太多了吧，以往每日不过一两百字而已。
“你想将他们都弄哭吗？”启看了眼下面坐着的孩子，这气氛都已经被她问的有些不对劲了，“你自己不将我教你先背了也就罢了，让他们都无心学习了。”
“呃。”张柒看着启眼中的谴责，一脸赫然的低头，自己在他眼中是不是成了上课调皮捣乱的孩子了。
虽然导致了这样的结果，但是也算是为这个世界的医学发展做出贡献了，张柒觉得相较之下，并不会对这些孩子造成多大的负面影响。
不过问了这么几个孩子她心中已经大概的有了结论，启既然不高兴，那就不再继续问了，默默的拿起了书简。
启松了口气，他真怕把这些孩子给问哭了，虽然从头到尾她没有什么过激的语言，也没有想要欺那些孩子，但是偏偏是在揭他们的伤疤。
虽然之前她做的不明显，但是他还是看的出来她之前一直有意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