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中张柒隐约听到晓骂启败家什么的,但是没被真正吵醒,晓反正得回了田地,没有财务损失,自己这个人也还在这里,若是自己不好了随时都能把自己换掉,骂了几句也就走了。
张柒醒来敏锐的发现少了东西,原本就没多少东西,少了什么一眼就能看出来了,启的缊袍还有那罐米不见了,虽然前段时间降温后天气有些回暖,但是到底已经在秋天了,这衣服很快就会用到,竟给拿走了。
“太过分了。”张柒恨的牙痒痒,竟有这般为人母的,这简直是剥削啊,更可恨的是,他们还不能反抗,这万恶的愚孝,“我们早些搬吧,那边也应该已经好了。”
“等你身子好些了,去看看那边是不是都弄好了,我们尽早搬。”启见她身上出了不少汗,摸了摸她的额头终于是退烧了,“现在不烧了,水已经温了,我帮你擦擦手脚换身衣服。”
“我自己来。”张柒撑着身子想要起来,然而,手脚软的都觉得自己不是自己的了,这反反复复的发烧几乎耗尽了身体的能量。
启将张柒连着她身上盖的衾被一起给抱了起来,小心的拢好避免钻了风,“别乱动,身上都汗湿了,当心着凉。”
张柒实在没什么力气动弹,只得任由他帮自己擦了手脚,要换衣服的时候,“衣服不要换了。”
启已经利索了剥了她的衣服给她换了身干爽的套上,“怎么就这么不愿意被人看,男的和女的又能有多少不同可以看的地方?前天帮你治伤还不是都被我看过了。”
张柒是一点都没力气反抗,脸颊通红的低头埋在启胸前,为什么这里没有七岁男女不同席的说法,为什么这么随便!
还好她也算是从十分开放的年代过来的,要是从明清时期过来的还不羞愤的恨不得一头撞死!
启看到她身上的淤痕已经淡了不少,“伤已经好了不少,应该不会很痛了。”
张柒闷闷的答道,“恩。”确实不是很痛了。
没多久她就又迷迷糊糊的,也不知是过去了多久,外面却听到了里正的声音。
“这个是禾,据说是你认识的人。”
张柒勉强睁开眼,一看就震惊了。
里正带过来的这个人分明是那天在山上遇到的黑衣人,她还记得这双眼,只是现在这张脸极为年轻,还不到二十岁的样子。
里正一脸严肃的看着启,张柒知道,若是信息不对,这个人就不会被留下来,还有受到惩罚的危险。
张柒不太希望这个人留下来。
然而启却道,“是我之前在军中的同伍。”
张柒诧异的看着启,还真认识?
只见里正的神色稍松,“那就是了,他说自己家中已经无人,说你在战场上救过他,听闻你现在回到这里,就想来投奔你,你愿意留下他吗。”
张柒竟然在这个被称之为禾的人眼中看到了一丝哀求,但她心中的疑惑却越来越深。
只见启默了片刻,“既然来了,那便留下来罢。”
里正脸上的警惕变成了喜意,这样一来,村子里又多了人口了,“这样也算是多了一口人,写在你户下,你可需要田地。”
“不了,帮忙照看菜地就足够了,若是村里有什么力气活需要帮忙的都可以叫他去帮忙。”启觉得让禾去种地,只怕是得不偿失的。
“也好,只是一个人也种不了多少地。”里正见没什么别的问题,便走了,他们都有俸粮,启到时候要教导孩子,七又还小,还不如让禾在学塾里帮忙。
张柒见里正走了才道,“那天在山上遇到的就是他,你们真的认识?那天他说他是什么徐侯的人。”
只见这一米八的大汉对着张柒就跪了下来,“多谢姑娘出手相救。”
启看了这人一眼,神色未变,轻柔的抚了抚张柒的发际,“徐侯如今是异性诸侯里封地最大的一个,战功显赫,说是他的人,在外行走方便一些。而且我们确实是他的部下。”
“他让你传东西,其实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不过是信符罢了,只是现在和你说了你也不懂,我曾经有恩于他,他也孤身一人,与我们一起生活能帮我们做些事情也好。”
张柒撇撇嘴,勉强算是接受了解释,这么个大汉对自己跪着还真是不太习惯,奈何趴在榻上没什么力气动弹,“我只是拿你试药,你能活下来是你命大。”
但是心中有些疑惑,自己想着很多事情缺人帮她做,这就来了一人,这瞌睡了就有人送来了枕头,是不是太凑巧了?总觉得启的话未说尽,但是想问又不知道要从何问启。
禾恳求道,“还请姑娘不要赶我走,我定尽心为姑娘和大哥做事。”
张柒觉得启既然当着里正的面留下他,自然不能出尔反尔再赶他走,“你如果觉得还能养活一人的话就随便了。”
这五十石粟舂成粺米也不过五六百斤,现在三个人,就真的只是够吃而已,还有衣服布匹也是一大项支出。
启笑道,“他也有俸粮,只是比我的要少一点只有三十石,但也够他自己吃的了。”
就算这样,张柒现在还是不太想看到他,转头闭上了眼。
晓得知又来了一人后就当着禾的面对启道,“你有多少俸粮可以养活你们三个人。”
启不咸不淡道,“不劳您费心,学塾很快就要开学了,到时候我和七一个不能动一个还小,只怕有很多事情不好做,多个人帮我也好。”
晓嫌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