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是知道因为什么,不过她还是提不起什么兴趣。
裴湛叹了口气,温柔的低声道,“说说吧,你跟他怎么了,上次看你们还挺甜蜜,霍总看我跟你说句话都不乐意。”
“除了男人,我就不能为其他的事情不开心了吗?”邢婳闷闷的,难不成她把为情所困写在脸上了?
裴湛顿了下,道,“他向来是你世界的中心,差不多就是唯一了,除了他,我没见你再为其他的事情困扰过……还是说,你失忆了,不一样了?”
“他是我世界的中心吗?你这么觉得?”
“认识你的人应该都这么觉得。”
“……”
邢婳迷茫的看着他,迷茫的道,“可是为什么他就是觉得我不爱他呢?”
裴湛沉默了一会儿,才试探性的道,“有些男人……不是,有些人,疑心跟猜忌有时候跟事实本身无关,只是心魔。”
疑心,猜忌?
她最后还是摇了头,“他不是这种人。”
裴湛看着她,轻叹般的道,“你很爱他,我确定,甚至是太爱了。”
………………
邢婳回蓝水湾别墅后,童妈轻轻的跟她说,“先生回来了。”
“他吃晚餐了吗?”
“说是在外面吃过了。”
“现在在书房?”
“应该是。”
邢婳迟钝的点着头,直接就去二楼了。
书房里灯都没开,霍司承并不在,正想着要不要去卧室看看,她突然听到了从衣帽间里传来的细微声响,她一怔,循声走了过去。
一看就看到拿着衣服漫不经心往行李箱里扔的男人。
行李箱?
邢婳脑子里蓦然掠过一个念头,心跳一下就乱了节奏,几步走了过去,“你干什么?你要搬走吗?”正拿了件衣服在手里的霍司承侧首看她,就见女人又红了眼睛,“要搬走也是我搬走,这是你的别墅你的东西,你真以为我这么喜欢你这破房子,会赖着不走?”
“我要出国几天。”
“出国?”
“嗯。”
她徒然提醒的心脏又徒然放下了,手抱住他的腰。
一时无言。
霍司承皱起眉,她身上冷冰冰的。
他知道她去那破公园了,但终是没说什么,只淡淡的道,“这别墅都是按你的喜好设计的,真到了那天,我会留给你。”
“我不要!”
对她明显赌气的语气,他也没说什么,又转了话题,“吹的一身都是冷气,去淋个热浴。”
“外面是很冷。”
“那就去洗澡,洗完就不冷了。”
“抱着你也一样,现在还早,我不想洗。”
霍司承没有推开她。
就这么抱了一会儿后,他突然再度淡淡开口了,“我去英国找你大学时的心理学教授,你哥说他是唯一一个可能给你诊断的人,你可以跟我一起去。”
她身子一僵,一步退出了男人的怀里,抬头看着他,“什么意思?”
“解离症很少见,而你失忆后又是在车祸醒来后,我咨询过不少心理学跟精神科的医生,他们无法确定你究竟属于哪种情况,因为没有接触过失忆前的你。”
男人语调不疾不徐,“不过,车祸后那些医生专家的确没找出你失忆的具体原因,因为心理而非生理方面的可能性很大,你自己的判断也许是对的。”
邢婳愣了好一会儿,“你想让我恢复记忆?”
“那才是你。”
“我不要。”
他淡淡的看着她,淡淡的说,“我咨询过的医生跟专家里,有认为你这种自己的记忆的冷漠跟排斥的情况是不正常的,甚至可能属于分裂出来的副人格对主人格的排斥。”
当然,这也只是一种说法。
邢婳反问,“那你知道人为什么会分裂吗?”
她笑了下,继续道,“因为你口中所说的主人格不堪承受,才会分裂出这么个副的。”
霍司承点点头,“看你的教授怎么说。”
“你其实只是想甩了我吧?虽然你觉得我没看上去那么柔弱无能,可你看着这样一个我,还是不怎么能放下心,觉得还是让曾经的邢婳归位,你才能放心的甩了我。”
霍司承对她是有感情的,即便他不要她了,她也仍然清楚这点,这种感情不能支撑他跟她在一起,但足以驱使他在分手之前,将她的一切安顿好。
“解离症是你自己提出来的,在这之前我没有考虑这个问题,不管是不是,也不管我怎么打算跟你的关系,如果你的失忆有其他的内情……我要当做什么都不知道?我不是沈少霖那种缺心眼的。”
“我不要,”邢婳对这件事的态度可以说是少见的斩钉截铁,“如果你是想跟我分开,现在也可以分,我不会,也不能真的赖住你。”
她别过脸,“虽然你觉得我的爱都不是真的,但刚才我在公园碰到裴湛,他跟我说,以前你就是我世界的中心,甚至是全部,让恢复记忆的我接受跟你离婚,还不如我现在成全你……何况那个我要是回来了,你还未必离得了。”
离不了么。
大概是不会吧,因为她离婚协议都已经签字了,邢婳的性格,说的好听叫不矫情,说的难听就是直……自从她回国后从来没有主动的说过要分开——
所以即便饶是他现在都没明白她为什么要离婚,也知道以她的性子,提出来了就是真心想离。
不过这话他终究是没说。
“等我回来再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