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愤怒地转身，“你杀了她！”
“不错！”
她马上还要收割他的性命！
身上遍是亡魂气息，凤天玖怎会让他好走？
话音刚落，镰身已起，淡漠地居高临下，如死神一般睥睨着脚下的他。
然后，骤然一挥，割裂生息，赐予死亡。
当审判之镰斩落，黑袍人无法逃脱。
身子倒下的一瞬间，黑袍覆盖在他和凤芷的身上。
两束暗光，从黑袍下飞掠而出，射向夜空。
凤天玖再看，地上只余一件黑袍，黑袍下的尸体，已然不见。
死后凝成了鬼魄还是什么？
鬼宗秘法，凤天玖一时无从知晓。
冥重新化成灵身，蹲在她的肩膀，看向什么都不见的夜空，绿眸幽幽。
而凤天玖则回身看向坍塌的房舍，凤轻尘抱着一人出来。
雪衣染了尘埃，面容也有些灰暗。
凤天玖上前，看到他怀中的身影，双眸紧闭。
倒塌的房梁压下，若是平常，他娘定能躲过，可她刚捡回半条命，服下丹药，还没回转，身体虚弱，根本避无可避。
凤轻尘抱着楼知语，目光灰沉，双膝微微屈下，突然跪倒在地。
他不该放她一人在屋里的。
他终是晚了一步。
空气静默，无声哀悼。
明明鬼泣之雨已经停了，却像是还飘起了小雨。
不然，凤轻尘的脸上，为何有一滴微不可见的水珠滚落？
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就这么一直抱着她跪着。
跪在月下，像是自我惩罚。
月光撒满院子，哪里都不曾遗落。
一人一冥，立在一边，寂静俯看。
冥能感觉主人的心情灰色，它抓着主人肩上的一缕银发，感觉它的光亮都慢慢变灰。
主人不是神身，他日神炎之血能使人复苏，可如今亦无能为力。
突然，它感觉周遭气息变化。
“主人！”
它提醒凤天玖，想引起她的注意。
这时，凤轻尘抬起头。
还是那张脸，还是那袭雪衣，却眉目流转，绽放诡异气息。
一改往常温和，面容浮现痛苦之色，双目暗暗发红，全身灵力竟然控制不住，逼向身边的人。
凤天玖首当其冲。
磅礴之力涌向她的面门，冥欲再度化为镰身应敌，凤天玖却半分没动。
“主人，他想伤你！”
无论是谁，无论因何，但凡欲伤主人的，都是敌人！
冥凶狠地看着凤轻尘，仿佛只要他一动，立即就将判他死亡之罪！
灵力鼓动间。
凤轻尘发丝散落，他仰天痛苦一喊。
发间竟长出一对毛茸茸的耳朵。
不仅如此，雪衣之后一条白色蓬松的尾巴卷起，在半空荡来荡去。
接着，又冒出一条，他收紧手臂，在极度痛苦的时候，也不曾松开怀里的人。
身后尾巴长出了四条，他全身散发淡红的光晕，五官变得妖异，转眸间都是蛊惑之气。
“主人，他有九尾天狐一族的血脉！”
三万多年前的大战之后，许多种族都已经灭亡。
九尾天狐一族竟还有幸存，且和人类生下了子嗣。
轰隆一响。
虚空中出现一处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