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药效过了的肖荣终于醒了过来。
第一个发现他醒过来的,正是寸步不离的守在床边的成勇。
“世子爷,你终于醒了!”成勇见肖荣依然十分虚弱,也不敢让他起身,只是细心的拿过两个靠枕垫在了他身后。
“咳、咳咳……”肖荣轻咳两声,感觉到自己身上一股熟悉的,从骨子里蔓延出来的疼痛,艰难的伸出一只手,轻轻的放在自己还有些发紧的胸口处,半眯着眼睛低声道,“我这是犯病了?”
“是。”成勇飞快的将放在小暖炉里温着的药端了过来,不由自主的放轻了声音道,“太医说世子爷这次是因为受惊才犯的病,徐三小姐特意为世子爷开了几个方子,交代了让世子爷醒过来之后趁热喝掉。”
肖荣习惯性的由成勇伺候着喝药,听到对方突然提起徐明菲,不由动作一顿,略带惊讶的道:“你说这药……是徐三小姐开的?”
“嗯。”成勇点点头,一脸自责的道,“都是属下护主不力,害得世子爷堕马受惊,这次多亏了徐三小姐及时出手,要不然世子爷就危险了。”
“这不关你的事。”肖荣微微摇头,看了一眼左手明显动作不便,额头上还有些青紫的成勇,轻声道,“那匹马突然发狂,要不是你立刻冲了上来,我恐怕就不只是犯病了……”
“世子爷……”成勇再一次忍不住红了眼眶。
想他堂堂一个七尺男儿,活了近三十年,别说哭了,就是红眼眶的次数也屈指可数,可今天在得知肖荣可能会撑不过去的之后,却是屡次打破这一点,丢人的哭了好几次。
“太医院的太医对我的宿疾一直都没有办法,这次我突然犯病,是你们去请的徐三小姐,还是她自己主动……”话说到一半,肖荣好似察觉到这种问法有些不妥,语音一顿,当即止住了话头。
成勇却是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径自回道:“是王妃去请的徐三小姐。”
听到这个答案,肖荣想起汪如玉往日里对徐明菲隐隐透出的不喜,心中不由轻轻一叹,分不清自己是在叹息汪如玉为了他而放下身段主动去求人,还是在叹息徐明菲是被人请来的,而不是自己主动来的。
“徐三小姐……什么时候走的?”肖荣沉默了一会儿,一鼓作气的将碗中剩下的药喝完了之后,突然开口问道。
正端着蜜饯过来的成勇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快速回道:“徐三小姐在这里待了好一阵子,确定世子爷的宿疾稳定了下来,不会反复之后才走的。”
“哦。”肖荣微微颔首,垂下眼睑,推开了成勇递过来的蜜饯。
成勇知道肖荣不爱吃蜜饯的习惯,见对方拒绝也不意外,转身放下蜜饯之后,又自顾自的道:“王妃也很担心世子的安危,在床边守了大半夜,最后实在有些撑不住了,才在辛嬷嬷的劝说下回帐篷休息的。”
“嗯。”肖荣轻轻的应了一声,半躺在靠枕上,嘴里全是苦药味儿。
成勇见肖荣醒过来喝了药之后看上去似乎精神了些,想起以前肖荣犯病的时候,少说也得在床上昏迷个几天才能醒过来,两相对比之下,心中尽是欢喜,忍不住开口道:“属下觉得,徐三小姐真是世子爷的福星,上次在客栈的时候出手救了世子爷,这次也是对亏了徐三小姐,世子才能这么快就控制住了宿疾醒了过来。”
“徐三小姐医术高明,已经救过我两次了……”肖荣微微低头,看着自己枯瘦中泛着丝丝青白的手指,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徐明菲那葱莹白玉似的手指,忍不住心中一涩,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成勇见状,以为肖荣身体虚弱需要休息了,也不敢再出声打扰,伺候着对方重新躺平,自个儿就窝在床边,随时准备上前伺候。
翌日清晨,安静的营地又再次热闹了起来。
昨天因为发生了肖荣堕马事件,秋猎的气氛遭到了一定的影响,但为期半个月的秋猎还得继续进行,经过一夜的休整之后,打定了主意要在秋猎中一展风采的人又重整旗鼓的出发了。
徐文峰和徐大爷昨天并未和魏玄分到一队,是在结束了当天的打猎,带着为数不少的猎物返回营地之后才知道肖荣堕马一事。
不过两人毕竟和肖荣不是很熟,只是对徐明菲出手救治了肖荣一事有些惊讶之外,其他的倒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按照礼数派人送了一些补品之类的东西过去。
亏得之前出发的时候范氏考虑周到,带了好些以防万一的东西,要不然徐文峰就是想送东西,也拿不出来。
秋猎期间,每天都会有专人统计各人单独所得的猎物数量,和各人所在小队所猎到的猎物数量。
昨天魏玄所在的那一队因为肖荣堕马之事而有所耽搁,猎到的猎物并不算最多,不过就算这样,他们这队的所猎到的总数,也看看屈居第二,比昨天的第一名差不了多少。
而这昨天得到第一名的队伍,领头的就是被魏玄和徐明菲列为昨日堕马事件怀疑对象之一的魏宁。
魏玄今天骑的还是顾善的马,在出发之前,他特意邀请了徐文峰和徐大爷加入自己这边的队伍。
对此,徐大爷不置可否,徐文峰却是欣然至极,翻上马背就急匆匆的跑到了魏玄那边,连身后的徐大爷和随行的护卫都没顾得上。
徐明菲还是坐在昨天的位置上,在场下众人出发之时,敏锐的察觉到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待她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