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少耽搁了这一十二年,所有起步都比同龄孩子晚,强行捣鼓出去岂不是让全城人笑话?”
“夜家有个离魂少爷,这已经够那些嘴碎的说三道四。”
“夫人居然还这般大张旗鼓,实在是……”
四长老摇头晃脑,仿佛花洵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大事!
这是明目张胆的威胁。
花洵杏目圆瞪,单手忍不住掐腰,食指纤纤,一一指了过去。
“哈,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老家伙,说来说去,倒是我的不是了,真以为老娘是泥捏的不!爱去不去,以为老娘稀罕!”
这左一口老娘,右一口老娘,委实彪悍。
在场的几个老头子脸色爆红,有一个接一个都难看得紧。
座上的四长老将手中的茶盏往桌上用力一摔,茶水都溅出了少许,鼻腔哼哼。
“粗鄙不堪,粗鄙不堪!”
“你们这些老家伙,趁我夫君不在家,一个个欺负我这个弱女子,还有没有天理?”
花洵作势要哭出声,素色袖子抬起遮掩脸上的神情。
言外之意却是——
你们这些老家伙,也就敢在我这小女子身上寻找存在感,只能耍耍口头威风。
真要对上一家之主,孰强孰弱,谁死谁活,这还有待商榷。
双方都心怀鬼胎,演技爆棚。
人在做天在看,看谁饶得了谁。
几个长老就要拍桌子发怒,夜倾城却是捏了捏自己的指骨,歪着头,靠在轮椅椅背上,神色真诚却又显得那般突兀开口。
“我说,你们是不是都忘了我的存在?”
一语话落,全场静默。
花洵干笑两声,掩面的袖子放下,眼圈周围正常,哪有半片垂泪红肿的模样?
很显然,她刚刚就是装的。
正襟危坐的她,面皮有点不正常得抖动,略带讨好得看向夜倾城。
“城儿,额,那个为娘不是为你讨个公道嘛……”
夜倾城凝神不语,眼神平静无波,透亮的眸子清晰得倒映出在场几人的各种嘴脸。
最后,在花洵脸上停留,直把粗神经的她看得心里直发毛。
这下子是个人都觉察出不对了。
大堂内气氛压抑。
“咳咳,城儿……”
花浔干咳一声,眼带讨好。
这当娘的却在儿子面前扮演狗腿子,这也没谁了。
夜倾城没搭理她,转头看向一干长老席。
花洵好气啊,内心里是泪流满面。
这不懂事的臭小子好歹给她留点面子啊,拆人不拆台,打人不打脸的道理不懂么?
不过,四小子威势真强,不愧是她和尘哥的种,好样的。
外表柔嫩软妹子,内心却藏着彪悍女汉子的花洵,瞬间荡漾,看向夜倾城的目光带着自豪,而看向长老席的一干老头却是柳眉轻挑,充满挑衅。
却说长老席那里,头发花白的老头就有四个。
发难的大长老、二长老、四长老,以及一直没说话,却以审视的眼神不断打量夜倾城的三长老。
三长老是个蓄着齐胸美髯的老头,一直保持着笑眯眯的模样。
在他打量夜倾城的那小会儿,手抚胡子的动作就没停过。
很显然三长老及其宝贝他的齐胸美髯。
除此之外,长老席的下位还坐着三个明显和老头不是一条路的壮年男女,身上的铁血气息浓郁。
其中一个铁塔般的身影,一米九的大个子,留着锃亮的光头,穿着贴身的短打背心,露出手臂上呈团块状的肌肉。
在他身边,坐着一位看起来儒雅几分的墨绿色劲装男子。
袖口、腿管都用黑色缎带扎得结实,腰上也捆着黑色束带,剑扣斜插着一柄带鞘长剑。
他们之间唯一一个女子却是妩媚惑人,眉眼冰冷。
穿着一身火焰长裙,领口开得极低,露出小半个雪白酥.胸。
高耸的弧度以及那一抹撩人的沟,足以让男子疯狂。
双臂裸露,裙脚却是开了一条直达腿.根的分叉,露出修长的大腿。
在右臂和左大腿上分别绑着一段黑色缎带,各插着一枚短匕。
这女子分明是朵带刺的玫瑰!
这三人是家族的客卿长老,侍女香茉在身后小声解释。
长老席的诸位神态不一,但和夜倾城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眸对上时,瞳孔集体缩了缩,眼里有着自己知道的凝重。
“好胆!话的份!”
二长老拍了拍桌子,怒目红赤,眉毛、胡子都染成了红色,整一团暴烈的火焰。
右耳垂上的红色耳环晃了晃,却是一条首尾咬合的火红细蛇。
蛇瞳睁开,神色冰冷得盯着夜倾城。
“嗬。”
夜倾城垂眸,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笑声。
再抬眼时,她眸色冰冷一片,眼里闪过一抹黑红血煞!
火红细蛇刷得直起身子,嘶嘶嘶不断吐着蛇信子,蛇尾躁动不安,用力扫着二长老的耳垂。
“既然诸位不待见我,那我也没得在这讨人嫌,小香儿,我们走。”
夜倾城不按常理出牌,招呼香茉走人。
香茉还没反应过来,傻傻地瞪大眸子,就听大长老的怒吼声。
“站住,事情还没解决,你要到哪去!”
“作为夜家子弟,尤其是家主的儿子,遇事先避,你就是这样给家族抹黑的?”
好大一口黑锅!
夜倾城目光黑沉,一双眼睛幽静得如同深邃的潭水。
无波,无痕。
“哦,如此留下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