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老头在心里哀叹了一声——
世上最难测的莫过于人心。
待酒客全部走光,剩下的便是泾渭分明的三路人马。
一路自然是夜倾城一行人,一路是尉迟清和他的跟班,黑衣男子阿大,另一路自然是酒老头和他的小徒弟明珠儿。
酒老头怒目瞪着尉迟清。
对付尉迟清这样被宠坏的公子哥儿,最好的方法就是态度比他还强硬,手段比他还狠。
“你个坏小子,毁了酒老我多年的经营,今日你不照价赔偿,休想走出酒字铺。”
“哼。”
尉迟清不屑。
“我从来只负责破坏,还没哪个有胆子敢叫我赔偿。”
“今日我就坐在这里不走了,看你们一个两个的能拿我怎么办?”
“你们的酒不好,还不准我说,居然还想要钱,你们要点脸么,我都为你们臊得慌。”
“嗬,那可由不得你。”
酒老头冷笑,单手负者背,刷得拎起耍宝的尉迟清,跟拎只小鸡仔似的,甚至还提着他左右晃了晃。
“你你……你想干嘛?”
尉迟清连话都说不完整,鼓着眼睛叫嚣。
“原来是银枪蜡枪头,中看不中用。”
酒老头嫌弃一声,这就像踩到尉迟清的底线,他尖利嘶叫。
“阿大,快来救我,顺便宰了这个混老头,我要让他知道花儿为何这样红!”
酒老头摇头。
“现在的年轻人啊,有用的本事没有,尽学会耍嘴皮子。”
这个时候阿大的剑光已经刺了过来,明珠儿吓得失声尖叫。
“师傅,小心!”
“哎,现在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酒老头叹息。
阿大惊恐得发现自己动不了了,保持着挥剑的姿势立在了原地。
全身上下该有的生机还在,但就是动不了……那种感觉就像是被封在了石蜡中。
酒老头提着同样惊恐的尉迟清出了酒字铺的店门,碰得一声跟扔垃圾似的扔了出去。
末了,酒老头提着一个颜色耀眼华丽的钱袋,摇晃了下,听着里面稀里哗啦的钱币撞击声,苍老的橘子皮老脸绽成了一朵花。
“年轻人,出来混的总是要还的,这里的钱就当作你对小店的赔偿了,欢迎下次再来。”
屁!
尉迟清若是能张口说话,一定会怒骂出声。
赔偿个鬼啊,他钱袋子里的钱都足够买下四个等面积大小的店铺,把他当冤大头宰么!
还欢迎再来?
呸!
狗屁!宰他一次不够,还想宰个两次三次四次!
打死他都不过来!
不,还是要过来的,到时候带上府里的高手,他要彻底铲平这山旮旯小店!
可惜他说不了话,只能用各种凶狠的眼神盯着酒老头。
“酒老我做事喜欢从一而终,你放心不会让你孤单太久的,很快就有人和你做伴。”
酒老头的表情很慈祥,好说出来的话却一点都不慈祥,反倒有种毛骨悚然的诡异!
尉迟清瞪着眼睛看着酒老头进了酒字铺,很快他又出来了,手里拎着黑衣男子阿大。
阿大的表情全都凝固在脸上,似惊骇又似不可置信,嘴角溢着血,手里还提着他那把从不离身的长剑。
他也不能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