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唬了一跳,还不待我反应过来,那只棕熊便迅速踢断围栏,咆哮着冲出囚笼。孙文英反应极快,立刻尖声叫道:“御前侍卫!护驾!快护驾!”
一群弓箭手很快将大殿重重包围,他们拉开弓箭不断瞄准,奈何那头畜生反应太过灵敏,连发几箭都不曾将它射中。他们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要知道它现在与乔序只有三尺之隔!万一激怒了它,让乔序有个三长两短……
我不敢再想,谁知那畜生突然抬起头,看到郑棠隆起的小腹,连牛肉也不要了,直接向她扑去!
“棠儿小心!”
乔序与黑齿常之同时大喊一声。不同的是,他说完便翻身拱起背脊,将郑棠牢牢护在身下,就在那一瞬间,棕熊一掌拍到了他的背上。他痛苦地闭上双眼,眉心微微颤抖,口中不忘道:“棠儿……你没事吧?”
我吓得捂住双唇,一颗心突突直跳,生怕他再遭到什么意外。郑棠也心乱如麻,伸手抚着他的脸颊,泪水盈然于睫:“我没事……序郎……序郎你怎么了?”
太后看见乔序受了伤,更是心疼不已。她不顾自己的安危,几次想跑到乔序身边,都被云萝与宫洛死死拉住。她只能无奈地大喊道:“皇帝!皇帝你没事吧?”
乔序皱着双眉勉强地笑了笑:“儿臣没事……母后……快保护母后……”
然而乔序愈是逞强,太后就愈发愤怒:“来人!快来人!给哀家杀了这头畜生!”
弓箭手们踌躇不前,眼看那畜生还要再给乔序一掌,我连想也没想,抓起自己面前的玛瑙酒杯就冲它砸过去!
它一时吃痛,很快转身向我扑来。我这才开始感到害怕,浑身瑟瑟发抖。宫洛与芙蕖赶紧将我护在身后,谁知它竟在我面前打了个转,挠身就扑向那三名端着牛肉的侍女!
她们吓得摔盆倒碗,四下乱窜。眼见自己没了遮挡,目标暴露,祁抒意顺手就抓起一名宫女挡在自己跟前。那宫女尖声惨叫,求饶不止,这刺耳的声音反而激怒了那只畜生。它用头顶住她的腹部,再朝上咬住她的脖颈,只听“咔嚓”一声,那宫女很快一命呜呼!
我浑身颤抖,不敢再看,就在我打算闭眼的瞬间,远处不知是谁放了一箭,不偏不倚正中那畜生的心脏。它嗷嗷悲嚎,松开那宫女的脖颈四下乱转。这一次,它仿佛找准了方向,踉踉跄跄地向我扑来。几乎同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我眼前闪过,以雷霆之势迅速切断它的血脉,将它放倒。
是卢凌!是他救了我!
我万分感激,还不待我反应过来,他已跪下请罪:“卑职救驾来迟!还请太后与陛下治罪!”
乔序刚要回话,郑棠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发出低低的呻吟:“疼……陛下……臣妾好疼……”
她捂住自己的小腹,痛苦地皱起眉头,仿佛正有千万只蚂蚁在噬咬她的每一寸肌肤,疼得她无法说话,脸色也愈发苍白。
乔序急出了眼泪,搂着她大喊道:“棠儿!棠儿你怎么了?!”
我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看这样子,她该不会小产了吧?!
黑齿常之同样格外紧张,怒吼道:“太医!太医呢?!”
太医们都候在外面,听闻殿中有人传唤,赶紧飞身进来。乔序也不顾是谁叫的,慌不择路地拉住其中一位,吩咐道:“快!快看看裕贵妃怎么了!”
“裙子!”冯雨嘉惊叫起来,哆哆嗦嗦地指着郑棠,吓得连话也说不清楚,“贵妃娘娘的裙子!”
咏琰从案底冒出自己小小的头,颤声问道:“母妃……郑娘娘她怎么了?”
祁抒意顺势将她搂在怀里,蒙住她的双眼,道:“没事,你别回头。”
我看着已经失去知觉的郑棠,心底突然大痛,那深红的液体从她的双腿之间缓缓淌下,染透了她原本鲜艳如霞的裙裾,犹如一朵扬着笑靥的罂粟,鬼魅瘆人。
太医赶紧道:“陛下!快!快把贵妃娘娘挪到后殿!”
“好!这就走!”
乔序将郑棠打横抱起,迅速转进后殿,恩善与孙文英连忙跟上。这一切变故来得太快,众人还沉浸在深深的悲痛与恐惧之中,一众妃嫔也是晕的晕哭的哭,就连我也惊魂未定,呆呆坐在凤座上不知所措。
皇长子在慎长萱怀中隐隐啜泣,显然被刚才的景象吓得不轻。慎长萱只能耐心地劝慰,好不容易才将他的眼泪劝住。太后揉了揉额角,气息一缓,抬手道:“把这畜生和宫女拉出去埋了,别脏了哀家的眼睛。”
几个眼疾手快的小太监赶紧将他们拖走,尽管如此,空气中依旧浮荡着浓浓的腥气。尤倩倩实在经受不住,偏头大口大口地呕吐起来,侍女秀兰也不顾脏,忙伸手去接。宫洛见状连忙带人点上百合鸭梨香,又命人打开四周的窗户,带着花香的晚风轻轻一吹,空气总算清新许多。
就在这时,太后突然决绝道:“来人!把岐山王夫妇拿下!软禁宫正司!”
卢凌带着几名身手矫健的侍卫迅速将他们控制,岐山王拼命反抗,愕然道:“太后!您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太后菱唇一弯,眉梢吊着狠厉,“哀家此举是为了帮王爷洗脱嫌疑,在事情尚未水落石出之前,只好先委屈王爷和王妃了,”她脸色一沉,音调高了几分,“还愣着做什么?!带下去!”
“慢着!”岐山王喝住卢凌,转眼迎上太后的目光,似笑非笑道,“抓我可以,但你得放了闵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