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文看着罗翠香眼角都是笑意,不禁笑问道:“感觉怎么样?”
“啊?”罗翠香怔了怔,反应过来,也是笑道:“阿文,谢谢你,我这心里啊,舒服多了,虽然之前她和陈果儿对我的折磨手段比这要惨烈的多,不过我还是很受安慰的,这次啊,总算是出了气。”
阿文微微点头,程珂也是自作自受,她绝对不会相信后者来辛者库的目的是简单的,正如罗翠香所说,若是陈果儿真的怀疑她的身份,那程珂肯定会知道。
陈果儿被打入冷宫之后,陈家和庄家都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打击,毕竟女儿才刚进宫不久就落的如此下场,任何人看来都是个笑柄。
庄氏很有可能是听了程珂的话,觉得自己身份有问题,这才派了程珂过来打探消息,只是庄氏似乎是太看得起程珂了一些。
“翠香,马上吃晌午饭了,你去让几个人去饭堂抬饭,我的就不用准备了,今儿中午不太想吃。”阿文走回自己的小院子,依旧在桂花树下坐着。
罗翠香敏锐的察觉出了什么,担忧道:“阿文,你是不是心情不好,有什么事你跟我说,我虽然帮不上什么忙,不过你说出来总归要好受些。”
阿文摇摇头笑道:“放心,只是最近吃的多了,发了福,我得饿上个一两顿才行,否则以后就成了胖阿文了。”
罗翠香忍不住喷笑,点头道:“你这身段儿正好,太瘦了不好看,不过你若坚持,我待会儿就给你端些素菜来,多少吃点,不然身体吃不消,晚饭时间也隔得长。”
“那行,谢谢。”阿文同意道。
罗翠香离开小院儿,体贴的将院门关上。
阿文躺在躺椅上,望着碧蓝的天空,心里有些惆怅又有些别样的情绪,似乎有期待,又有那么点害怕,她快有一年没见过那个人了,也不知道再见又会是怎样的情形。
过了十月,桂花已经有开败的迹象,不够即便如此,那残留的最后一点香味,也是令闻着心情大舒。
小院中一阵风过,引得树叶沙沙作响,就像是感应一般的,阿文能感觉到,他就在附近,或者说,就在这个院子。
其实当她第一次听武清说,无忧一直都徘徊在自己身边时,是半点也没有诧异的,她时而总能感觉到,有那么一束目光,不似温柔,反倒有些冷意,却并无恶意的看着她,她能感觉到。
都说女人的直觉是可怕的,阿文也终于体会到,原来冥冥中那种感觉,是如何也磨灭不了的。
她翻了个身,一只手枕在头下,另一只手随意的放着,声音不轻不缓不重不急,像是最寻常的对话一般,“以前你喜欢睡在树上,现在喜欢睡在房梁上?还是房顶上?又或者是站着睡?”
院子中没有人答,她不在意的继续道:“其实这么久了,我时而也会想起来,不过大多时候我都不愿意回想,因为我怕,我很害怕自己想着想着,对你就变成了恨,因为我知道,其实你也挺无辜的,至少那不是你的本意。”
“可是事情终究是发生了,我也不能当做什么都没有的若无其事,我还没那么神圣,但是这么久了,其实,我想说的是,你---也没必要太过自责。”
轻轻的风过,院内寂静的只能听到阿文轻声的如同呢喃一般的声音,可不远处的角落中,某人却浑身僵硬,双手紧紧的握住腰间的长剑,这把剑,自从与言慕决斗之后,他便再也没有拔出来过。
他看着那个静静的躺在躺椅上的人,一年了,他躲在黑暗中,默默的注视着她,看着她一点点的长大,看着她从小姑娘长成了大姑娘,她的头发长了些,身段儿也高了许多。
她嘴角依旧会习惯性的带着浅笑,可眼底却并无笑意,他知道,从那天开始,她眼中很少有真正的笑意,除了在那个阁主面前。
可他更清楚,那个阁主绝非善类,这也是为什么他会一直躲在角落中看着阿文,虽然不敢正面相对,可他还是会暗中保护着,弥补自己的过失。
阿文不说话了,改为沉思,她又翻了个身,仰躺着,看着天上渐渐飘走的云朵,想着武清到底为什么要告诉她无忧的存在。
其实就算武清不说,她也知道,只是一直不愿意正面去面对而已,她承认,自己真的很懦弱。
关于言慕,阿文只能说后者对她有所图,却似乎并无恶意,至少在她的感觉看来,那么武清告诉自己,到底是言慕授意的呢,还是武清自作主张的呢。
“言----慕----”阿文喃喃的念叨着,脑海中又浮现出那个高大的面具人,她和言慕认识两年多了,她从最开始的好奇,到现在的习惯,似乎心中并不太想知道言慕到底长什么样了。
无忧耳朵很灵,听到了这声呢喃,他脸色一寒,阿文心中还是有那个阁主,可他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阿文陷进去,哪怕是让阿文从此恨上了自己,他也会阻止的。
阿文闭着眼似乎睡着了,无忧准备转身离开的步伐,却定在原地,其实两人都心知肚明,只是没有面对面而已,然而有时候,事情就需要一个契机,比如现在。
天气正好,风也正好,心情也正好,最重要的,还是混混沌沌的脑子,他没有考虑清楚,甚至是莫名其妙的,竟然就这样落在了阿文的旁边。
看着那个微微闭眼,长长的睫毛像刷子似的,盖住了眼睛。
他的心是澎湃而激动的,鬼使神差的,他蹲下了身子,长满茧子的手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