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门派弟子会见大抵都是那么回事儿,一群认识不认识的人聚在一起,你说“久仰久仰”,我说“幸会幸会”,说一两件修仙界的趣事,谈一两桩修道路上的经历,对方有没有认真听不重要,重要的是因此能跟其他人说上话,有了结交的机会,为以后的修道路做准备。
聂元静有礼有节地周旋其中,一面亲切地问候众位道友,一面又自然地将陶昕来和白子莲介绍出去,既显示出了大门派的泱泱气度,又不至于让人觉得高不可攀。
陶昕来看着眼前热热闹闹你来我往的场景,只觉得还不如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修炼。说起来,昨天师父布置下要检查的符篆画法她有了一点新的想法,少不得要多画几张让师父看看,参详参详;她又想着那日到览经阁临摹的老前辈新拿过来的字帖,有几个字特别有意思,虽然结构简单字义也很简单,但是一笔一划写下来的时候,她总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那些字不应该这样写,应该那样写,字还是一个字,只是写法不同,笔画顺序不同,形体不同的话,就好像变化成很多个不同的字了一样。
想到这里,陶昕来无比庆幸之前为了查洗灵丹的资料而早早进入到览经阁中去了。随着她读的书越来越多,临摹的字越来越多,她越发有一种不好形容的感觉,这种感觉直接影响着她身心的修行和符篆之术的修习,好处很多,虽然这些好处在一开始并不明显,但是随着她修为的增长以及符篆之术的精进,这种好处就越发显现出来。
陶昕来已经可以想象自己逐渐掌握了一门可以作为吃饭家伙的好手艺,除了作为修行者叩问天道之外,她将成为一个符篆师,而这不止能增强她的战斗能力,也是重要的谋生手段啊!想想看,别的修士要么会炼丹。把丹药拿出去卖;要么会炼器,把器具拿出去卖;要么会阵法,做一些阵法秘籍拿出去卖等等,各种各样的副职业都有。她嘛,也可以画一些符篆拿出去卖的嘛!
而且符篆这种东西面积小,方便携带,更重要的是成效相对固定,相同品阶的符篆能发挥的效果大体相同。不受使用人修为高低的影响!也就是说,如果一个筑基修士和一个炼气修士同样使用一张相同品阶的符篆,这张符篆发挥的作用也是相同的,不会因为一个是筑基修士作用就大一些,一个是炼器修士作用就小一些!这也是为什么修道者们在有一件或多件法器的同时,也相当愿意多带些符篆装在身上的原因。灵散力竭之时,往往一张符篆比法器更能救人命啊!
不过也由于符篆是一次性的东西,用过了就没有了,发挥作用的时间和范围有限,所以往往几个符篆加起来的价格也比不上一个同阶法器的价格。
虽然有点可惜。但是陶昕来却情愿修习符篆之术,也没兴趣学什么炼丹术炼器术之类的。在她看来,符篆之术入门简单,成本便宜,而且更多地是依靠画符人的悟性和手法以及对字画符号认识的广度、深度以及自我理解。高级的符篆师几乎每个人画的符都和普通的符篆不一样,它们往往带上了隆重的个人色彩,具备了各人自己独特的气息。
陶昕来正这样天马行空地想着,只听见有个不知道轻重好歹的小子在那里挑衅道:“聂元静?听说你的妙真第一人,即便在北方也能听闻你的事迹。这次妙真广邀天下道友,不知是不是要准备擂台。让我等有个讨教妙真第一人的机会!”好嘛,这是个上门找打架的,而且此人还很直白,居然在这样初级见面的场合提这样的事情。简直有点欠凑了。
不过聂元静却似乎没有感受到对方的恶意一样笑了笑,道:“各位远道而来,都是妙真的朋友。此次妙真广邀天下道友,一来是联络友谊,二来是为我们妙真的两位初筑基的女弟子庆祝。元静占着大师兄的名号已是惭愧,怎么还能喧宾夺主抢了师妹们的风头。这岂不是显得我聂元静太不怜香惜玉?”他眨眨眼,带着点俏皮,立马惹得众人哈哈大笑,跟着应和他,很快就把之前那个声音淹没得无影无踪了。
而就在这个过程中,聂元静却悄悄记住了刚才那人的长相,想着据此寻找到关于它的资料。这种门派盛会,任何会可能发生的过激事件都是要提前监控化解的,聂元静很清楚自己应该做什么。
最近几天的时间都会在山下度过。陶昕来和白子莲跟着聂元静会见各门派的弟子,别的地方不敢说,见识方面一定是有收获的。
这日无事,陶昕来向聂元静表明了想要独自随便走走的心愿。聂元静也没为难她,只是开始想要带着白子莲和她一起逛逛,但是被陶昕来拒绝了。聂元静想着反正是在山门下,也没有什么危险,小女生大概想独自买点什么,于是也没强求,只叮嘱她万事小心,遇到事情就传讯给他。他也注意到陶昕来的十根手指上皆没有佩戴他送的那枚空间灵戒。
珍珠蒙尘,有些可惜。不过聂元静想得开,既然是送出去的东西,使用权和所有权都已经转移了,用不用是陶昕来自己的事情,他不会干涉的。但是对于陶昕来的心态,他倒是有些在意。
与聂元静不同,白子莲对于陶昕来的独自离开总不太放心。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直觉上觉得陶昕来是要办什么特别的事情,这个事情很可能还影响对方的修行。她不太能描述这种感觉,一时又觉得自己多想了,因为她想要在各门派弟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