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昕来端详着手中静静躺着的一把古铜材质的钥匙,想到之前自己的遭遇,感觉内心十分复杂。
原本,她以为这神殿里面会是有助她修习字攻的宝贝,但是直到现在,她才感觉到这座神殿的存在并非是为了帮人修习字攻,而是为了寻找传承。而传承的内容,也并非如何修炼字攻,而是在进入神冥古道之后,该如何寻找字攻之道的意义。
又是神冥古道。陶昕来很明白,这把钥匙,虽然按照那声音所说的,意义非凡,但是对于她来说,所有意义实现的前提,都是要成功进入神冥古道。
这就像是她面前摆了一张很好吃很好吃的饼子,可是她就算再馋,也不能马上吃一样,这纯粹是吊着人胃口来玩啊。
既然拿到了东西,陶昕来之前感觉到的各种身不由己都自动自觉地消失,而且,在她离开神殿的过程中,她每走一步,她身后的路就消失一步,消失的断面总是与她保持着五步的距离。若是她停住的话,那断面也就维持着静候的姿态。
等到陶昕来看到静静盘腿坐在那里的闻人熙,并把他带出去的时候,整座神殿都消失了。
闻人熙有些震撼地看着眼前巍峨的神殿几乎是一瞬间变得无影无踪,知道陶昕来肯定是得到了想要的东西,这座神殿估计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现在,我遵守了我的诺言,你答应我的条件呢?”闻人熙问道。
陶昕来道:“自然,我带你出去这块北地。”
陆雁归的念想她已经了解了,现在她还有一件事情没有解决,那就是寻找到星棋图谱。这种事情是肯定不能带上闻人熙的,所以她决定,先与闻人熙一起穿越北地,进入大荒,然后再独自返回北地。继续寻找和等待星棋图谱。
这个时候陶昕来的修为已经比闻人熙要高不少,而且,有了之前在狱森的经验,陶昕来无论是在躲避妖兽还是在集合对战的方面都要强过闻人熙不少。所以,经过了半个月的努力,两人已经接近大荒的边界了。
就像陶昕来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能和闻人熙合作一样,闻人熙对于自己和陶昕来一起并肩作战了这么长时间表示讶异。
说实话,闻人熙对陶昕来的恶感。甚至是仇恨,主要都是来源于对白子莲的爱情和维护。他对爱情有多么专心和诚实,就对陶昕来有多么厌恶和杀之而后快。
但是他很意外地发现,在这段时间以来,只要不谈及白子莲,两人甚至可以算是相处和谐。
鉴于这种奇怪的相处氛围,在快要到达大荒的时候,闻人熙突然有了倾诉的**。
那日正是圆月高挂,陶昕来和闻人熙一个人在左边的树上靠坐着,准备小憩片刻。另外一个则在右边的树上靠坐着,怔怔地看着月亮发呆。
陶昕来和闻人熙虽然现在都是不需要休息的修为,但是这种休息和停顿却很有必要。按照陶昕来的话来说:我白天也赶,晚上也赶,其实快不了多少,但是节奏却很紧张,何必呢?
她不赶时间,沿途还能顺便打听一下有没有星棋图谱的痕迹,即便不需要这样休息,却学着普通人的习惯。日出则行,日落则停。于是一个人无法走出去的闻人熙也只能跟着过这样的节奏。
“陶昕来,你知道什么是爱吗?”闻人熙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抽了,居然在看了月亮半天后。突然问陶昕来这样一个问题。
陶昕来开始以为自己听错了,但是在叶片的缝隙间看到对面直直看着她的闻人熙时,她知道自己没有听错。真的是闻人熙在对她问出这句话。
可是这句话却并不好回答。什么是爱?她哪里知道他说的“爱”属于什么范围?她想闻人熙该不会脑子抽了吧,居然会问她?于是不打算回答,闭上双目道:“这是你的问题。”然后就准备休息了。
可是闻人熙不放过她。
“我第一次见到韩凤仪,就知道这个人是适合我的道侣。”意外地。闻人熙首先提到的不是白子莲,居然是韩凤仪。也正因为他提到的是韩凤仪,陶昕来睁开眼睛,听了下去。
“可是我第一眼看到白子莲,就知道这个人是我的劫。”闻人熙的声音十分温柔,仿佛他只要一提到这个名字,声音就会不知不觉地变化至此。
陶昕来撇撇嘴,心道果然。
“其实我知道,白子莲做了很多错事。”闻人熙苦笑,“她总在不断挑战我的道心,我原本以为她变得不再是初时我们相遇的模样,我就会远离她,就会放弃她,就会忘记曾经的情感。但是不是……”
陶昕来奇异地这次听到他说白子莲,却还是听下去了。
“我挣扎过,反抗过,我试着改变她,希望她变回我心目中的模样,但是却被她改变,越发泥足深陷。”闻人熙顿了顿,“我知道这样不对,我知道这已经偏离了我的道心,我已是心魔深种,来日突破,只会更难上千倍,万倍。但是没办法,我还是没办法割舍。”
陶昕来突然道:“那是你懦弱。”两个字点评了他的状态。
闻人熙笑了笑,“你觉得是懦弱,可我觉得,是情劫难过。”他看着又大又圆的月亮,“我闻人熙从未想过自己会沦落如此地步,而即便如此地步,我也依然放不下……我知你们看不起我,觉得我是非不分,善恶不辨,还执迷不悟……呵,陶昕来,你知道吗,没有遇到白子莲,我的修道之路大约会一帆风顺,直上青云。但是有了白子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