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非岭,宛若一条巨龙,蜿蜒曲折。
寒风呼啸,卷起遍地枯叶,露出累累白骨,还有断折的刀枪箭矢,给人一种压抑感。
“呱呱!”
不时传来凄厉的老枭啼叫,在白骨间穿梭,尖喙不时啄在白骨上,似是想啄下一块美味的鲜肉来。然而,白骨已经数十年了,肌肉早已化为尘土。
“隆隆!”
一阵震耳欲聋的蹄声响起,只见远方出现一条怒龙,对着大非岭扑来。没过多久,远方出现一片人潮马海,一片旗帜的海洋,一队唐军正朝大非岭驰来。
这队唐军是哥舒翰和李昌国率领,李白、郭子仪、李光弼、李晟以及一众将领全部随来。
随着离大非岭的距离越来越近,上自哥舒翰,下至普通兵士,无不是脸色铁青,双眼如欲喷出火来,眼里闪着仇恨的火花。
大非岭的影姿越来越清晰,将士们脸上的悲戚之色越来越浓,眼里的泪水滚来滚去,强忍着悲愤,没有出声。
在离大非岭还有三五里的地方,将士们不约而同的下马,牵着马缰,缓步朝大非岭走来。
他们走得很慢,每一步都很沉重,仿佛有千钧之重似的。
终于来到大非岭前,将士们不约而同的摘下头盔,跪在地上外沉重,异常压抑。
大非岭,是薛仁贵兵败处!
薛仁贵征西,就是败于此处!
虽然数十年过去了,大非岭仍是白骨累累,断折的刀枪箭矢多不胜数。唐军来到大非岭,就是凭吊数十年为国捐躯的唐军将士们!
薛仁贵兵败大非川是唐朝自创建以来最大的败仗,那是萦绕在唐军心头的恨,至今不能忘却。唐军席卷大非川后,到大非岭凭吊先辈英烈就提上了曰程。
对于这件事,唐军既是激动,又是气愤。
激动的是,先辈的尸骸终于可以收敛了;气愤的是,薛仁贵兵败让人痛恨。
就这样,哥舒翰和李昌国率领唐军赶到大非岭了。
默哀一阵,哥舒翰手一挥,唐军开始清理尸骨。
唐军含着热泪,小心翼翼的清理起来,一具具尸骸被清理出来。
唐军一边清理,一边痛骂,一时间,骂声不绝。
“可恶的吐蕃狗,如此之狠,杀了这么多的先辈!”
“吐蕃狗可恨,我们要杀光吐蕃,为先辈们报仇!”
“大唐要打到逻些去,抓住赞普,用赞普的狗头祭奠先辈们!”
哥舒翰和李昌国他们听在耳里,暗中叹息。
薛仁贵兵败,李昌国他们也是惋惜,然而,严格说起来,此战之败,错不在薛仁贵,而是在郭待封。
“上岭!”
哥舒翰一挥手,和李昌国并肩而行,大步上了大非岭。李白、郭子仪、李光弼、李晟他们忙跟上,很快就到了大非岭上。
来到岭上,只见一泓清澈的湖水就在眼前,里面的白骨多不胜数,断折的刀枪箭矢密密麻麻,不知道有多少。
“哎!”
众人齐声叹息。
李昌国举目四望,这里是制高点,视果极为开阔,方圆数十里悉数收在眼里。
“好地方!薛仁贵不愧名将之才,选的好地方呀!这里是屯粮的好地方!”哥舒翰打量一阵,赞不绝口。
“是呀!”众将齐声附和:“薛仁贵征战一生,战功昭著,为大唐立下不朽的功勋,堪称名将之典范!”
众将都清楚,大非川一败,并非薛仁贵的错误,是以压根就不提。
“来到大非川后,薛仁贵选择此处屯粮,然后亲率大军直趋乌海。”哥舒翰双手重重敲击,一脸的惋惜之色,道:“途中遇到数万吐蕃军队,一战而定,鼓行而西,直逼乌海。就在这时,他接到了大非岭粮草被吐蕃烧毁的军报,不得不撤军。”
“在撤军的途中,吐蕃大军不断邀击,每撤退一步都要付出高昂的代价。更别说,断粮是军中大忌,军心不稳。就是在如此困难的境地下,薛仁贵仍然撤回到大非岭,凭险据守,难能可贵呀!”李白接过话头,惋惜无已,一边说一边摇头,额头上的青筋冒得老高。
一阵沉默,众将谁也没有说话,眼睛瞪得滚圆,打量着断折的刀枪箭矢。
里面有不少吐蕃的弯刀,这一战,吐蕃也付出高昂的代价。
“郭待封自恃名将之后,不把薛仁贵放在眼里,违背薛仁贵军令,擅自行动,致使粮草被吐蕃焚毁,实为此败之罪魁祸首!”李昌国收回目光,沉痛的道。
郭待封是唐初名将郭孝恪次子,心高气傲,不把薛仁贵放在眼里。
唐军在薛仁贵的率领下,到达大非岭后,薛仁考虑到路上多瘴气,行动不便,会拖累大军的行动,决定把粮草放在大非岭,结成两寨守护。
郭待封自愿留守,薛仁贵也就同意了。在临行前,薛仁贵叮嘱他不得擅自行动,守在大非岭就是了,他表面答应,暗中自有盘算。
在薛仁贵率军离去后,他擅自行动,下令把粮草从大非岭运出来。
这并不是他犯的根本姓错误。就算粮草离开大非岭,只要他快速与薛仁贵主力汇合,吐蕃也奈何不得唐军,顶多就是拖累唐军的行军速度罢了,还不致于招来灭顶之灾。
他犯的最大错误,就是自顾自的行动,不与薛仁贵的主力汇合,这给了吐蕃可乘之机。
吐蕃调集重兵围裹上来,郭待封又犯了一个错误,他没有死战守护粮草等待薛仁贵回兵,而是丢掉粮草逃跑了,致使吐蕃轻松得手。
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