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谁沉寂了几百年,也会有那么一丝对陌生世界的好奇,这是本能,即便她压制了许久,可是在墨菲斯几次黯然离去之后,那句“跨出一步,世界就很小”的话语似乎久久回荡在她的脑海之中。
她柔弱的胳膊撑起身体,想要去看那不远处窗户外的一片美景,却因太过孱弱而无法起身。
苍白的面庞多了一丝犹豫,继而是又一次的尝试。
这一次,她努力爬到了沙发的边缘,伸手扶住那雕饰精美的木质把手,让自己的视线微微抬高了几寸。
视野中,窗外的蓝天白云向远处辐射开来,但她的努力似乎并没有让她看到任何其他的东西。
放弃么?
几百年来第一次鼓起勇气的阿什坎迪有些气馁,撑着把手的胳膊微微颤抖,终于在最后一刻让视线再一次抬高了一分。
对于任何普通人来说可能都是无所谓的一厘米,却让阿什坎迪的视野中出现了远处壮丽的平原、村庄、和地平线尽头的那连绵山峰
阿什坎迪并非没有见过这些东西,只是上一次从高处俯瞰远景,似乎已经相隔太久,久远到她已经无法想起自己曾经看到过的场景究竟是什么摸样。
所谓惊鸿一瞥,大抵就是如此。
可是在她尚未出现惊讶感叹的表情时,那没有什么力气的胳膊却再也支撑不住身体--
“咚。”
她侧身狼狈的摔下了沙发,跌倒在了名贵柔软的地毯之上。
黑发散开,绿色的眼眸望着面前高大的穹顶和装饰画,双腿无力而扭曲地交叠在一起,却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
“世界真的很小么?”
她迟疑地抬起左臂,黑色袍袖垂下,“圣仆契约”的图案在窗外洒进室内的阳光下散发着淡淡的光泽。
“原谅我,我是一个连步子都迈不出去的人呢。”
眼泪顺着眼角滑落,那双绿眸轻轻闭上,似乎在躲避阳光。
墨菲斯于桑德兰所在的高塔之上与这位大魔导师交谈片刻,将自己在地牢得到的答案毫无濒的告诉了眼前想要寻求真理的老者。
意料之外的,桑德兰并没有冒昧的要求墨菲斯去挖掘那座塔楼,而是主动提出自己来刻画一个侦测魔法阵来确定这座塔楼废墟之下是否真的有所谓的“秘密”。
对此墨菲斯欣然允许,随后提及的事情则是之前已经和桑德兰打好招呼的--这位守夜人的领袖在几天休息下来已经恢复了体力,但是面对越来越凶险的敌人,他要做的是尽快提升实力--战斗不是坐着就能等来的,所以墨菲斯叫上让娜、康普顿和桑德兰这几位领地内职业不同的家伙,准备进行实战演练。
桑德兰已经在他所在的塔楼底层刻画好了“能量阻隔法阵”,这个法阵一般出现在竞技场或大型的法师训练场所,用于吸收能量冲击波和震动,此刻以他大魔导师之资刻画的法阵尽最大努力进行了稳固强化,以至于可以抵挡内部三十级左右的单体魔法冲击。
墨菲斯并未此刻就在场地内开始所谓的训练,而是仔细察看了场地,进行一番安排后着手让善于计算的康普顿去安排最合理的训练计划--根据玛索卡牌的原理,康普顿需要制定一份最短时间内让墨菲斯应战能力提升最快的作战计划。
安排完一切之后的墨菲斯返回了领主大厅,一进门便感觉气氛不对。
快步走向沙发,他看到了躺在地毯上的阿什坎迪--这一幕让墨菲斯的心脏猛地突了一下,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冲了过去,伸手搭在阿什坎迪的脖子上便要确认她的生命状态,不小的动静让阿什坎迪缓缓睁开眼睛,看到的却是墨菲斯紧皱的眉头和他准备低伏在她胸口仔细听心跳的动作。
“你在做什么?”
这一声淡淡的问候让心弦紧绷的墨菲斯猛的松了口气--说实话他这一瞬间脑子几乎是空白,即便明白阿什坎迪和自己有契约相连,但是他还是忍不住想到了最坏的可能,这种巨大的心理落差让他深深吸了口气后直接朝后一屁股坐在地毯上,眼睛瞪得直直的问道:“你在干什么?!”
阿什坎迪被墨菲斯有些气恼的问话吓的有些懵,不知道自己怎么惹到墨菲斯的她怯生生的答道:“我不小心摔下来了。”
墨菲斯自话一出口就觉得自己有些过分,见阿什坎迪楚楚可怜的摸样,心里立刻愧疚异常,又看到她还躺在地毯上,赶紧跪下来不由分说地揽住这位从腰部以下都无法动弹的女人,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旁边的沙发上。
阿什坎迪身体一下子僵硬异常,像是条被冻僵的鱼一样。
直到墨菲斯松开手,和她重新离开半米以上的距离,她才像游泳换气一样大口的呼吸着--满脸红晕的阿什坎迪有些手足无措了。
羞怯?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脸红。
墨菲斯才不管这个,睁大眼睛检查着阿什坎迪的脸色,确认她没有什么事情后才坐下道:“是我的错,走的时候忘了让人守在你的身旁。”
他望了望四周,继续问道:“为什么会摔下来?为了拿什么东西?”
阿什坎迪的心脏没来由的跳得快了些,不过还是诚实的回答道:“为了看一眼窗外。”
或许是习惯性的悲观,联想到自己最后跌倒的摸样,她的情绪又有些低落。
墨菲斯被她的话搞得有些发愣,仿佛看到了一个新的阿什坎迪一般,几秒钟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