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罗盘议会的下属机构在大陆上有十三个,巴利切拥有其中三个,分别是“凤凰”、“岩龙”和“寒霜”,我于十三年前从“凤凰”获得大魔导师资格并从那里出来,并非目的就是为了在某个所谓权势过人的领主手下当打手。”
桑德兰的自我介绍很直白,“凤凰”的名字对于巴利切的所有魔法师来说都是遥不可及的最高学府,比起君士坦丁的潘塞尔魔法学院不知高了几个档次--因为在那里求学的门槛最低都是魔导士。
这位大魔导师并没有手握魔杖,而是轻轻理了理布袍,继续道:“对于魔法师而言,寻求真理是共同的目标,不过很多人在这条路上走了一辈子也没有看清楚自己需要前进的方向,而我在超过九十年的学习后,唯一寻找到的线索将我指引到了这片领地之上。”
“加尔德的脚下有真理?”
墨菲斯直截了当的问道。
“有关“真理”,对于魔法师而言是广义上的一个词汇罢了,但是探究的过程和结果没有一致性和统一性,说到底,每个魔法师追求的东西一样又不一样,”桑德兰不紧不慢的回答,“这些年来,我一直在追寻元素诞生的根本原因,而唯一能验证这一切的,都和一样物品有关。”
这位老法师在谈到自己的毕生追求时神态和语气都有些不一样,没等墨菲斯说什么,他主动拿出了自己法袍中珍藏的一张泛黄的古旧羊皮纸,手指松开,单纯利用纯熟的元素控制力让它轻轻漂浮在了空中,轻柔展开,羊皮纸上的内容缓缓展现在了墨菲斯的面前。
年代久远的羊皮纸上有着已经模糊的字迹,正中央是一张墨菲斯再熟悉不过的塔罗牌人像,以及一柄绘画精致的黑色权杖。
单纯的讲,站在黑暗与光明之间的守夜人,目前是没有资格和资本来对全世界宣布自己的存在的。
墨菲斯想做的,就是借助阿什坎迪这位站在黑暗中除威廉亲王那群吸血鬼外的最强者来组建一支真正的黑暗军队,借此对抗的,不单单是裁决所或教廷,还有任何可能出现的威胁--包括任何公国或帝国的军事力量。
想要做到这些,单单占领一个领地还远远不够,不过墨菲斯深深记得当初唐吉坷德在第一次让他单独狩猎时说过的话语--“当你在犹豫的时候,这个世界很大,当你勇敢跨出第一步后,就会发现这个世界其实很小”。
墨菲斯现在要确保的,就是自己走下的每一步都是扎实的--于是在桑德兰拿出那张羊皮纸后,他一个人将自己关在屋子里许久,甚至于身后的阿什坎迪于无形间转换人格都没有察觉。
“墨菲斯,我们这是到哪里了呢?”
阿什坎迪这一次没有坐在封闭的卧室内,却是在大厅的沙发之上。
从这里可以透过窗户看到月光下的西塞林城的繁华夜景,一切都如往常般陌生,只是她似乎从来不在意这种陌生感,仿佛这已经成为她生活的一部分。
坐在书桌前出神半天的墨菲斯转过头,轻声道:“巴利切和弗丁正在进行战争,我们从那里逃出来了。”
谎言有第一句就有第二句,越来越多的谎言堆砌不了坚固的城堡,却只能筑起一座空中楼阁,墨菲斯很清楚自己终有一天要面对蹩脚谎言被拆穿的事实,可是现在他无法确认和这位能力诡异的女人说起另外两个人格的事情会有什么后果。
“战争”
阿什坎迪微微沉默,抬起头的时候却出现了一个短暂的愣怔表情。
“怎么?”
墨菲斯不明所以,轻轻起身,在阿什坎迪身旁不远处坐下,“需要帮助?”
“你的影子有些奇怪呢”阿什坎迪微微歪了歪脑袋,好奇的望着墨菲斯,绿色的眼眸却散发着淡淡的光芒,“上一次见到你的时候,那位女骑士的灵魂残破不全奄奄一息,而这一次,我竟然看到一个人的灵魂有着难以想象的“密度”。”
灵魂、密度。
这些东西或许世界上最睿智的魔法师都说不清楚是什么东西,墨菲斯同样不明白这是什么概念,但是他可以肯定这和正常人肯定有些区别,否则处乱不惊的她不会突然间露出愣怔的表情。
“这代表什么?”
“不知道,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灵魂,”阿什坎迪双眼直盯着墨菲斯,丝毫没有羞怯,却是浓浓的好奇,有些像是斯芬克斯寻找到什么新鲜玩物时的摸样,“我见过很多人,从大贵族到落魄的乞丐,他们的灵魂各不相同,垂死的人总会灵魂稀薄,健康的人总会稳定而密实,可是你的影子却像是深渊,透不过任何光。”
“这算是一种特殊的本领?”
墨菲斯不再探讨自己的灵魂问题,转而去了解这位绿眸阿什坎迪的过往,“从小就有么?”
“嗯。”
她没有犹豫的点头,看上去对墨菲斯丝毫不设防。
“没有去探究过原因?”
“我从小就被父亲告知不能离开自己的房间。”
阿什坎迪的回答让墨菲斯皱起了眉头--他很难想象一个被禁足在房间里每天只能眺望窗外的女人会有着什么样的性格。
“那你有没有想过看看外面的世界?”
墨菲斯突然问道,目光转向窗外,晴朗的天气带来了浩瀚星空的美丽场景,从这个能够俯瞰西塞林城的塔楼向下眺望,会有一种站在空中的错觉。
“父亲总说,外面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