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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子告破了,许楚也顺利拿到了赏银,而她最看重的靖安王关于能为父亲请太医调理身体的条件,也在再三确认之下得到了萧清朗的承认。于是,在第二日上午,她就简单收拾了自己的工具箱准备离开。
之前魏广去接她前来查案时候,走的本就匆忙,什么细软衣裳都没有带,后来但凡衣物用具皆是萧清朗派人置办的。所以眼下她倒是没有什么可拿的,只将身上换下的锦绣罗裙还有那柔软华贵的披风依次叠好放在屋中。
许楚为了办案验尸方便,向来都习惯穿素色衣服,如今换了自己的青衣布裙,倒是觉得轻快了许多。只是还没等她前去跟萧清朗和萧明珠告辞,就见萧明珠兴冲冲的跑了过来,一见她的面,紧着拉了她说道:“许姐姐,前头又有案子了,咱们快去看看吧。”
因着原知府孙行为草菅人命官匪勾结被斩,而京城中的调令还要三五日才能到,所以如今云州城知府一职由同知崔护生暂代。
而眼下却见一个哭的凄惨的妇人,正拽着一个满脸被抓的血淋呼啦的男人往衙门而来,俩人身后紧跟着几十名百姓,皆都议论纷纷。
待到崔大人升堂时候,衙门口已经围满了人。毕竟那妇人哭哭啼啼的已经将人命官司弄得满城皆知,加上才有恶鬼索命案被告破,各大茶寮酒肆全都是讲奇案的说书人,所以现在满城百姓对各种推案破案简直狂热的稀罕。眼下听闻那能审阴司的许姑娘还未走,说不准此番去凑热闹,还能看到现场推案。自然的,大家伙儿的好奇心可不就都被吊起来了。
许楚被萧明珠一路拉着入了衙门大堂后侧时候,就看到满堂衙役手持杀威棒,神色严肃唱和威武。
而底下跪着的除去那哭嚎声震天的妇人,就是一个满身染着血迹,脸上都有些面目全非,不过端是瞧他连连哎呦喊痛声跟瘦弱的身板,就有不少人同情了。
原来那拽他来衙门死活要他偿命的妇人,是云州城有名的泼妇,赵屠户家婆娘赵刘氏刘翠花。素来都只有她耍横没人敢招惹她,就连城里的纨绔瞧见她都要远远躲开,从未见过有人能在她手里讨过半分好处。
而另一边又羞又痛的男人,则是在街上卖字为生的落魄秀才。不过那秀才虽然落魄,却也少有资产,且那祖宅按着大周律例都比旁人家的高那么三尺。
而此刻,二人跪在大堂之上,身侧是等候上堂作证的仵作以及刚刚被验看过的死者尸首。
“啪!”惊堂木一响,左右衙役唱和声落下,而崔大人则中气十足叱问道:“堂下所跪何人?上公堂所谓何事?”
“回大人的话,民妇是城东赵家肉铺的赵刘氏,今日是扯着撞死我小姑子的凶手来告官的。还求大人为民妇可怜的小姑子做主啊。”
“大人,小生冤枉啊。”其实秦秀才已经是功名之身,无需在公堂之上跪拜,奈何他一介书生,又被赵刘氏打了个结实,一路上撕扯着,眼下早就没了力气。再加上被众人围观,心中惊愤,也就没有那份气力站着过堂了。可他深知若是杀人罪名按到身上,那除去功名让祖上蒙羞事小,怕他一条小命都要拿去给人抵了。“小生与那女人素无仇怨,又怎会杀人呢?”
“什么素无仇怨,前几日我小姑子上街,路过你卖字画的摊子时候,好巧不巧的就被你摊子上的旗杆砸到。回家之后,她就头晕恶心好不难受,连连吃了两副药也不曾转好。昨儿早起,我问她可要吃饭,她只说头晕所以整日没出屋子,连着饭菜都没吃一口。今日我不放心,就去她屋里寻她,却发现她早已没了声息。”赵刘氏摸着泪,毫不怨愤的冲着秦秀才大声道,“旁的咱不懂,可杀人偿命,定是因着你那旗杆砸下,才让我小姑子有了内伤,就算你是无心的也不该让我小姑子冤死。”
“大人,那日这秀才旗杆砸到民妇小姑子的事儿,可是好多人都见到了的,容不得他抵赖。”赵刘氏也不给秦秀才再辩解喊冤的机会,先发制人的冲着堂上崔大人道,“而后民妇也曾替小姑子去药房抓过些草药,这些都是有据可查的。”
赵刘氏虽然名声不好,可涉及人命官司,前来替她作证的人还真不少。就连外头一些旁听的老百姓,也跟着嘟嘟囔囔议论起来。
秦秀才的家当砸到了人,而且当时赵刘氏那睚眦必较的性子,当时可是差点闹个天翻地覆呢。她是个不要面皮的,而秀才又是个脸皮薄的,一番拉拽,那秦秀才可不就自认倒霉的赔了些银子了事?
可谁知道倒霉事儿居然还在后头呢,才过了不到三五日,好端端在家写字的秦秀才就被打了个满脸花,还直接被赵刘氏一口咬定谋害了她的小姑子。
崔大人眼看着堂上吵吵嚷嚷,不由再拍响惊堂木,然后大声问道:“仵作,且说你的验尸结果。”
被点名的仵作,便是早些时候提许楚在冰窖记录的老仵作吴老汉。而今他刚刚验看过死者赵秀儿的尸首,见大人唤他回话,赶紧上前两步拱手道:“回大人,方才小人检验过死者尸首,发现死者身上并无明显伤痕,头顶脚心也未有凶器。而后小人在其肩胛处有被硬物砸伤的黑紫伤痕,按着皮下伤痕,可证明伤痕是近日才出现的。除此之外,再无旁的发现,由此可断定,死者当时死于被器物砸伤,伤及内脏或是要害而亡。”
吴老汉的话音刚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