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错觉,祝棋总觉得最近几天,方台村的人对她特别的好,总有不是很熟悉的人凑在她身前送她东西吃。
就比如现在……
方脸青年手中握着一把红色的果实,果实表皮粗糙,滴溜溜的圆。看着像山楂,却比山楂小了许多。这里的人叫它山里红,虽然吃起来有点酸,但对这里的人来说是个稀罕。因为这东西长在山上,山上多猛兽,没人为了过把嘴瘾特意进山寻它。
“宝珠,我跟我爹进山打猎,路上遇见了这个,给你吃吧。”方脸青年名为郎成庆,是村里猎户家的大儿子。同他父亲一样,郎成庆生的人高马大,裸露在外的肌肉鼓鼓囊囊,走在路上能迷倒不少小姑娘。
不过,在祝棋的记忆里,她与郎成庆无半点交集,怎么突然给自己送零嘴了呢?
她狐疑的看向郎成庆。
郎成庆被她看得羞赧一笑,整张面皮都泛着粉红,手掌还是坚定的伸在她的面前。
“又不是什么贵重东西,人家大庆一片好意,你就收了吧。”李秀莲上前一把将东西塞进祝棋怀里,背着祝棋偷偷冲郎成庆眨了眨眼。
郎成庆会意,识趣告辞。
休息的时候,祝棋与六叔家,都是坐在一起的。
祝志新家的牛,倒没什么大碍,几大碗药灌下去就不蔫巴了。不过还是不能下田,得好生养养。上回祝棋拖着犁,不仅速度比她自己挥锄头快了好几倍,更是省力不少。于是祝棋稍微一合计,便决定与祝志新联手。这样一来,时间能缩短一些不说,还能多耕出一倍的地来。
待郎成庆走远了,李秀莲迫不及待的问道:“宝珠啊,你觉得……大庆怎么样?”
祝棋抓了几颗果子,分别递给祝志新给李秀莲。她对李秀莲的话不甚在意,随意道:“挺好啊,怎么了?”
李秀莲看她面色如常,不似其他小姑娘见郎成庆那般面色含春,又接着问道:“那你觉得他哪里好?”
祝棋轻轻咬了一口山里红,当即被酸的头皮发麻。她一口把果肉吐到田里,一张小嫩脸皱成了个八十岁的老太太,没听见李秀莲说了什么。
李秀莲握着果子苦笑不得。
她看重的那几个青年宝珠全都没感觉,剩下的那些她又觉得配不上宝珠。
蹲在一旁的祝志新,他一口一个,全然不觉酸,祝棋把剩下的果子全给了他。
“都快晚上了,你先回家做饭吧。”吞下最后一颗果子,祝志新咂巴咂巴嘴说道。这些天李秀莲有意无意的带那些青年过来,他知道。虽然觉得不妥,但总比宝珠最后被那两口子强嫁给一个自己根本不喜欢的人好。这孩子苦了这么些年,好不容易他们有一个能搭把手的机会,可得好好掂量掂量。
李秀莲不爽的白了他一眼,她着急帮宝珠寻个好人家助她脱离苦海,可丈夫却跟头猪似的,每天只会在一旁哼哼,帮不上忙不说,东西倒没少吃。她把手上的几颗果子一股脑的塞进祝志新嘴里,气呼呼的走了。
祝志新鼓着脸,眼神茫然,不知道自己错哪儿了。
.
裴翠翠心里的火气不比李秀莲少。她做媒这么多年,没一回这样发愁。要是别人托了她,她不愿走动,还能周旋个一年半载的。可偏偏是祝立兴托她,她想耍懒,祝立兴一生气厥过去,她还要不要安生日子了!
于是她思来想去,决定还是去李秀莲家一趟。
如果有个万一……也好有个人陪她不是?
“哎呦~大妹子你可回来啦!”裴翠翠立在李秀莲家门口,冲她不停摆手,脸上的褶子笑得翻了一倍。
李秀莲一听到这声音就反胃,这裴翠翠哪都好,就是说话腻腻歪歪,管谁都叫兄弟姐妹。
裴翠翠亲昵的拉过李秀莲的胳膊,当做没看见她那张臭脸,说道:“老姐姐可在这儿等你有一会儿了。三儿给我送了几条草鱼,我自己吃不完,想着妹妹爱吃,赶紧给送来了。你瞧,是不是可新鲜了?”
两条草绳串着的草鱼提在裴翠翠手里,鱼眼尚未浑浊,看着确实新鲜。
李秀莲觉着蹊跷,她们两个既是同村,又干着一样的活计,不打起来都不错了,怎么今天上赶着讨好?
她问道:“找我什么事?”
裴翠翠同李秀莲一样不喜欢对方的说话方式。做媒人的对谁不是笑面相迎?她可倒好,说话那么直白,还一言不合就开骂。气人的是,村里人偏偏吃她那一套,觉得靠谱。
不过现在的裴翠翠不得不承认,在心中忐忑的时候,像李秀莲这样直白,反而让人觉得心里踏实。
“瞧我大妹子,就是爽快!”裴翠翠真心夸赞道。“我也不拐弯抹角,直说了吧,前些日子祝家老弟找我说媒。”
李秀莲眼角一吊,“祝家?哪个祝家?”
“祝立兴啊……”
.
太阳西沉,半边天空被染成了血红色,另外半边随着月亮,被铺上了淡淡的深蓝。男人们扛着农具一身疲惫,只待回家好好歇息一夜。女人们在家热汤烧饭,等待男人归来。
祝棋可没有其他人那般安逸,她正握着柴刀往山上走。
从穿越那天开始,她就想攒钱离开,奈何一直想不出办法。不过今天,郎成庆的出现给她提供了一个思路。
方台山猛兽频频出没,寻常村民只敢在山脚劈柴摘果,只有资深猎人才敢闯入。在县城,一只未长成的野兔,都要比一只鸡贵上两至三倍。
祝棋没有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