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长生气得发抖,歌兮也沉默不语,几辆马车从他们身边驶过,溅了两人好一身泥。
“七小姐,”福长生蹲下来满怀歉疚地对她说,“奴无用,您放心,奴去找宗室的几位爷说说,一定让您坐上马车。”
说着他就去拦前面的马车,歌兮摇了摇头,心里哀叹,出了皇城穆承嗣就抖起来了,明摆着他是故意和自己过不去,那些宗室子弟大都和他交好,是绝对不会驳他的面子给自己做好人的。
说来真好笑,穆承嗣这个人居然和自己这个年仅五岁的孩子给杠上了,倒不是这个人幼稚,而是他睚眦必报,即使对方只是一个**的女童。
这种人十个就有十个是心理以及性格不健全的,用通俗点的话说就是心理变态。
果然,福长生很快就被那些宗室子弟的驭夫推搡了出去,倒在泥泞的道上差点被马给踩着了。
“福长生,你没事吧?”
福长生一抬头就看到歌兮冻得青白的一张小脸,那些原本伺候她的人都被穆承嗣以各种名义抽调走了,现在她的身边就一个福长生。
“奴没有事。”福长生抹了一把脸,挤出一个笑比哭还难看。
“你先起来。”
歌兮使劲去拉他,福长生受宠若惊地摆着手,“奴……奴身上脏……”
“对不起,连累你了。”歌兮眯着眼睛看前方的队伍,现在马车都走得差不多了,真的就这剩下那些个载着厨娘和锅碗瓢盆的简陋马车了,真的要如穆承嗣的愿折辱自己?
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歌兮的眼睛蓦地一亮,迈开小短腿就朝前面跑去,“福长生!你跟我来!”
六皇子的驭夫正稳稳地驾着马车,忽然一块小石头甩过来,他下意识地拉住缰绳,鞭子一挥,那颗石头猛地钉进一旁的地面。
不远处,歌兮拿着一只弹弓若有所思地看着这个面貌普通的驭夫,他忙下头,遮住眼里一闪而过的精光。
车子停了下来,里面伺候着元沂的内侍被那么突然的一停给撞了脑袋,揉着额头上的包没好气地掀开车帘,“赶车的!怎么回事?!车内坐着贵人呢?磕着碰着你负责得起吗?!”
内侍气哼哼地骂着,眼光一扫,看到朝他们马车走过来的两人有些发愣,“上官七小姐?”
“小女的马车坏了,想与六殿下同乘一车到下一个驿站,麻烦你回禀一声。”歌兮提高了声音,好让马车里面的人也听得清楚,“还有伺候小女的内侍的衣物的湿透,这位内侍哥哥,不介意借一身衣服给他吧?”
那个小内侍有些为难地看向自己的主人,见那少年微微点了下头,才赶紧抱了一个踩凳下车,“七小姐,六殿下请您上车。”
歌兮道了声谢,在福长生的搀扶下上了车,又看着那个内侍带着福长生去另一个马车上换衣服才松了一口气进了车厢内。
一抬头便看到一张俊秀又苍白的脸庞,与太子元?矣腥?窒嗨疲?掷?突实垡灿辛椒窒嗨疲??佳鄹??拢?サツ撬?3痰奶一ㄑ劬透??惧钊醯纳倌昶教砹巳?值姆缌髌?稀?p> 歌兮收回打量的视线,刚要开口道谢就听到少年清洌的声音,“恋爱、汽车、垃圾桶。”
“轰隆!”
歌兮只觉得脑袋上瞬间劈下来一个炸雷,分分钟就把她的理智炸碎了!
老乡?!眼前的六皇子也是穿过来的?!她在这个陌生的古代有伴了?
歌兮心里澎湃了,眼里泪光闪闪,冲过去对着那个少年就是一个熊抱,“天哪,我终于找到组织了,电视冰箱洗衣机,台灯沙发微波炉啊!你怎么现在才出现啊亲!”
“你都不知道我掉到这个陌生的时空有多害怕……我在现代好歹也是有房有车有工作有前途有人追的大好女心理医生,一朝穿成小萝莉……我真的不想的啊……呜呜呜我在现代还有……”
马车里发出一阵嚎哭,外加含混不清有语速奇快让人听不懂的话,驾车的驭夫努力去听里面的动静,听了半响也没有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奇怪,”他自言自语,“这莫非是什么暗语?真是……”
元沂身体僵硬地看着在自己怀里哭得抽抽嗒嗒的小人,看她一面哭诉一面把身上的泥蹭了过来,有些嫌恶地皱起了眉头,搭在扶手上的手指也曲了起来。
歌兮上辈子是心理医生,又去过国外研读过微表情学和行为动作学,敏锐地感觉到了他下意识的动作,忙松开了他,“对不起,我看到老乡太激动了,抱歉。”
她往边上挪了挪,把沾着泥水的披风和小靴子都脱了下来,放到了原因看不到的座几下,双手胡乱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朝元沂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并且伸出自己的右手,“陆小西,xx省xx军区医院的心理医生,在这个时空认识你很高兴!”
元沂不动声色地看着那只小小的如同白玉一般的手,视线又从她的手上转到她因为靴子袜子湿透而tuō_guāng了的小脚上,那两只小巧的漂亮的玉足,脚踝上还用红绳子串了两个玉铃铛,显得十分可爱。
在这个时空,虽然风气相对比较开放,有点像盛唐时期,但是对女子的脚却特别看重,当然不是要包裹小脚之类,女子可以露出小半截手臂,但露出脚却是绝不容许的,女子的脚只能给自己的丈夫看,即使歌兮现在只有五岁,她所受的教导里也有一条铁令,那就是无论何时何地绝对不可以露出自己的脚!
她现在意识不到自己犯了大忌,因为她全身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