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之后,天色沉沉。
他们一行人赶了水路换陆路,快马加鞭日夜兼程的赶。
伯五总算没有食言,并没有在暗地里截杀或者派兵堵截,朗月和齐恪负责将他们送出去,当然,最重要的任务就是为伯五拿剩下的半颗解药。
因为有伯五的精兵开道,他们走得异常顺利。但是伯五这次吃了这么大一个亏,算是将歌兮还有阿亚沙一行人记在了心里,山高水长,总有再相逢的时候。
“吁——”
朗月拉住了缰绳,指着前方的峡谷道,“翻过这座山,就是山岗王的势力范围,不管你们能不能安全过去,我们都履行了送你们出南地的诺言,现在,解药可以交给我了吗?”
“听说山岗王凶残得很,你们小心可别死在他手里。”
说话的是一直对歌兮有偏见的木童,齐恪闻言不悦地看了他一眼,这个贴身书童忙闭上了嘴,但脸上还有着不甘心与不屑。
“小子,”阿亚沙抬了抬下巴,手上赫然是一只土黄色的蜥蜴,两只碧油油的眼睛也和阿亚沙一同盯住了木童,“饭可以乱吃,话却不能乱说,知道祸从口出这四个字如何写吗?”
歌兮拿出一个小瓷瓶,扔到了齐恪的手中,“这是解药,让他服用之后,半年之内不要运内力,也不要行|房。”
朗月拧眉,金童木童更是目瞪口呆,从来都没有见过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说起行|房二字居然说得那么面不改色心不跳,就好似在说这日头不错似的。
果然是个妖女。木童咬牙切齿地想。
阿亚沙见他们惊疑不定,悠悠地加了一句,“我那红蜘蛛可不是什么寻常毒物,吃着西域的毒花毒虫毒草长大,每逢月圆还在最阴寒之地吸收用九九百十一种毒草熬制而成的毒气。给你一个忠告,不想让那位五公子下半生在榻上度过。就照着我小徒弟所说去做,在半年之内,只要他用了一次内力,或者把持不住行了一次房。那么残留在他体内的阴毒之气就会爆体,从脚趾爆到子孙根,信不信随便!”
朗月眉心皱成了个川字,越发地怀疑起来,但是终究不敢拿伯五的身体开玩笑,迟疑着点了点头。
“我希望以后在南地,再也不要见到你,”朗月看着歌兮一字一顿道,“因为你的运气已经用尽,你往后若然敢踏足南地。伯氏绝不会放过你。”
歌兮不置可否,木童忽然想起了一桩重要的事,大声喊道,“妖女,我家公子的解药呢?!”
朗月看了齐恪一眼。后退几步,将空间让给这二人。
“往后,再不要冒险了。”齐恪凝视着她,“还有,如果有可能话,离开他。”
歌兮知道他说的是要自己别嫁给元旭,牵引蛊。现在已经成了她的一块心病。
“那是我的事情,齐公子,你管得太多了。”歌兮抿了抿唇,想了想,还是从怀中将那块代表着齐家的玉牌放到了他的手心上,“物归原主。”
齐恪看着手心的玉牌。心中默叹一声,淡淡地收了起来,“这代表的含义是往后互不相欠吗?可是,歌兮,你可知道这块玉牌背后的真正含义?”
“什么?”歌兮一愣。
“没什么。”齐恪摇了摇头。手微微一抬,“马上就要天黑了,你去吧。”
“还有你的解药。”歌兮拿出一颗药丸,似笑非笑地瞟了远处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的木童,“再不给你解药,你那木童都要将我给吃了。”
齐恪接过药丸,在鼻尖嗅了一嗅,忽然莞尔一笑,“这药……”
分明是人参的味道,根本就不是什么解毒丸药,他眼里的目光很柔软,声音也轻得不可思议,“我便知道你先前给我吃的,根本就不是什么毒药。”
“伯五那半年不能……禁忌,也是你胡诌的对不对?”
歌兮利落的上了马,眉毛一扬,警告地盯了他一眼,只说了一句,“后会无期。”便策马而去,十三骑与阿亚沙等人紧随其后。
小神算看着歌兮和铁蛋远去,拼命忍住的眼泪终于决堤。
朗月牵了马往回走,看着齐恪手中的玉牌,问出了心中的疑惑,“那个歹毒的丫头究竟与你有什么关联,这玉牌和你那块分明就是一对。”
“是一对。”齐恪拿出自己的那一块,动手在玉牌上细细摩挲,那两块玉牌神奇的在他手指间变形,最后合成了一块环形玉玦。
“这……”
齐恪终于将那一声藏在心底的叹息释放了出来,“这是我家家传的如意和合佩,家主一块,主母一块。”
“那丫头岂不是?!”
朗月睁大了双眼,再也想不到齐恪与那歹毒丫头是这种关系。
“我与她的婚事与我母亲与她母亲商量定下的,她并不知晓。”
齐恪想起当时自己母亲说起这桩事的时候,自己茫然无措,但是心里总归不讨厌那个只见了两面的小小女童,只是后来世事变化,自己怎么也找不到她,母亲也当她不在人世了,每每母亲劝自己成婚的时候,他总会想起自己的小小未婚妻,想她人在何方?会不会平安喜乐的长大?会不会已经在某一个角落和另一个男子成婚?只是再见之时,怎么也想不到歌兮会变成如今的模样。
她终究长成了比当年的上官家三夫人姬云萝更美的女子,可是她不应该生活在谎言和杀戮里,不应该嫁给一心只将她当棋子的男人……
齐恪收起了玉玦,淡然一笑,“世事无常,她也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