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内鸦雀无声,少女们面面相觑,想不到楼大将军对宝仪宗姬丝毫无意,亏她们还暗地里嫉妒来着,一时间面色各异,百态俱全。
南宝仪却是丝毫不介意,长乐一行,他对她和滟仪退避三舍,始终保持君子行径,勾去她满腹柔情。回到京都,她时常去将军府上做客,但一次也没有与他相逢过,好像一直都很忙,忙到没有时间去认识名门贵女,她更是心动神摇。然而,她没有料到的是,他竟然早已有了心仪之人,而且是一个卑贱的乡野商女。
她早已对他的禀性洞悉一二,故意与他攀交情,不过是让他记得她更深而已,她不信以自己的美貌和家世,她会夺不回他的心。
南宝仪绚丽一笑:“大将军君子坦荡荡,令宝仪更加敬佩。宝仪听心月妹妹说,大将军与长乐商女秋绾玥两情绻缱,宝仪很想认识秋姑娘,不知这位是否?”
此话一出,吸气声一片,商女?堂堂大将军竟然与芥微之女互许情愫,岂非暴殄天物?一时间,数道幽怨眸光含了烈焰唰地喷向绾玥身上,仿佛要将她里里外外焚烧个烟飞灰灭。
楼煜面无表情盯了南宝仪片刻,冷漠道:“宝仪宗姬明知故问!绾玥是何种身份与宗姬无关,宗姬不必人前大肆宣扬,唯恐天下人不知!绾玥,我们走!”
“煜哥哥,既然宝仪宗姬对我如此好奇,何不成全了她一份女儿心事?”绾玥换了更加亲昵的口气,扬眉朝了南宝仪莞尔一笑,“宝仪宗姬,我们还真是有缘,长乐一别,数月有余,宝仪宗姬更加国色倾城了。”
“秋姑娘,我也想不到竟然如此快速就见面了,只可惜当时不知你是大将军的心上人。”南宝仪面带温婉的笑容,隐去眸底的恨意,早知她是自己的心腹大患,早该了结她的性命。
“现在知晓也不晚啊!”绾玥意有所指,浅笑如月,“宝仪宗姬,绾玥的确是商贾之女,日后更是商贾之身,但绾玥从不觉得身份比谁低微,相反以天赐商贾的智慧而愉悦,有了这谋生致富的智慧,绾玥不用依附任何人而生,岂非苍天对我格外眷顾?宝仪宗姬,你说呢?”
南宝仪容色变了几变,冷冷一笑:“秋姑娘,你的意思是说本宗姬与各位名门千金和公子都是依附父母过活的废物了?”
此话一出,厅内顿时气氛一僵,各色眼光逼袭而来。
绾玥粲然:“各位公子与小姐一皆出自名门世家,天生富贵的命,享受生活是情理之中,若无你们的繁华富丽,商贾们又如何生存呢?这红鹤楼又有谁来欢聚呢?天下之事,早有定数,废物一词应指那些蝇营狗苟之辈,与各位公子小姐有何干系呢?而在座的公子将来都是朝廷重臣,小姐们亦是诰命待封,与废物更是搭不着边儿,宝仪宗姬曲解绾玥的意思,引导旁人误会绾玥,绾玥辩之无益,但我相信,诸位都是聪明绝顶之人,必然会明辨是非!”
她话音一落,顿时笑声此起彼伏,有人赞道:“好厉害的商女,果然有些急智!”
“秋姑娘百伶百俐,令本宗姬刮目相看!本宗姬听闻秋家因僭越品色服制度,业已跌落尘埃,此事在京都本无人知晓,小小商贾谁有空儿去在意呢?却因为秋姑娘的五姐姐被平阳侯嫡幼子退亲一事而传扬得沸沸腾腾,如今才短短几月,秋姑娘竟然有本事带了家人来到京都过活,莫非是依附了大将军的财富么?”南宝仪有意无意提起别人渐渐遗忘的事件,掩唇扑哧一笑。
此事立即掀起巨大一浪,厅内公子小姐们顿时窃窃私语,指指点点,颇为不屑。
楼煜眸光一厉,待要说话,绾玥牵牵他的衣襟,用温婉的目光止住他的怒火,明眸含笑凝向南宝仪,从容自若道:“宝仪宗姬大约不知,我五姐姐清丽姿绝不说,禀性孤傲,医术精湛,若嫁入破落侯门,实在委屈了她,绾玥作主退了平阳侯家的亲事,而非平阳侯家退了我五姐姐。有人本末倒置掩耳盗铃,绾玥笑他痴人作梦!再则我去哪里过活是我的自由,就算我是依附煜哥哥,那也是我的福气,不是么?”
她始终不怒不火,面带笑容,占尽上风,观之南宝仪,挑三撩四,反而一句也没有落下好来,压了切齿之恨,苦涩漫溢心房,唇边的嘲笑慢慢隐去,冷眸如刀剜来:“秋姑娘,我不与你口齿之争,有损我宗姬的身份。”说着,朝了南岑娇声道,“大哥,菜可来了?”
南岑一直痴痴盯着宓流烟,此女冰雪般的姿容令他神魂无主,恨不能一时将她娶进府中,对于妹妹与绾玥的交锋,他半分也没有听进去,南宝仪蓦然一唤,吓了他一跳,回过神来,尴尬道:“宝仪说什么?”
南宝仪恼怒瞪他,却是无奈,大哥才学极佳,却偏偏贪恋美色,只怕宓流烟已经惹他心动难持了,想要训他,人前不好杀他的面子,正在郁闷之际,越不悔双手空空而来,对了宓流烟道:“宓姑娘,我去晚了,宗大儒已经将九品芙蓉吃了,一口也没有留下,直赞好吃,让你再给他做一盘呢。”
南岑面上青红交错,想怒不敢,得罪宗大儒,等于得罪了天下书生。他与当今圣上的帝师林大儒齐名,二人弟子不多,收入门下的,个个惊才艳艳,一皆成了摄政王的左膀右臂,否则依她女流之辈,哪里来的力量与父王和平王世叔抗衡。
南宝仪脸色也是不好看,瞅了宓流烟道:“宓姑娘,大哥颜面是小,失了口欲是大,我大哥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