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左折依旧提来食盒,缤彤闻得脚步声,快步跑去,“怎样?”
左折摇了摇头,“很遗憾,我们找遍了山谷,也没有发现你师兄。”
缤彤双目一下子暗淡下来,轻声说了句,“多谢你了……”便愣愣地径直朝椅子走去。
“姑娘不要伤感,找不到你师兄,也许他还在世,总比找到尸体好。饭菜,还是热乎的,姑娘先将就用些吧……”
缤彤双目清澈地望着棋盘,脑海中回荡起林威的声音:师妹,师兄为了你死何足惧?只求你好好活着……
缤彤猛然抬头望向前方,师兄,我会好好活下去,为你活下去,从今以后,我不会再懦弱,师兄,我,不会再懦弱……
“袁姑娘,元副使请您过去一趟。”
左折回头,“袁姑娘还未用过晚饭,请你禀告副使,用了饭便过去。”
“等等,”缤彤起身慢慢打开食盒,对那小卒道:“你去告诉他,就算把我袁缤彤杀了,也绝不会为敌国卖命。”缤彤从容端起饭碗,“快去,回晚了,元副使要生气的。”
“姑娘,你这是何苦呢?得罪了副使,可不妙啊。”
缤彤平静地咀嚼饭菜,“左堂主,为何加入苏圣派呢?”
左折目光里光芒锋利地聚在一起,似乎在痛苦地回忆什么,却没有说出。
须臾,缤彤放下碗筷,“来得真快。”元副使怒气冲冲走进房门,“袁姑娘真不给面子!”
缤彤用手帕擦了擦嘴,“一条丧尽天良的丧家之犬,哪里有面子可让我给呢?”
元副使一瞪眼,左右尽失色,各个心中暗骂:敢这样对元副使说话,真是自寻死路。
“这几日,我对袁姑娘可是礼遇有加,不曾伤姑娘分毫,也曾许诺只要姑娘肯破解地图,荣华富贵享之不尽。请姑娘好好想想自己的处境,你身陷在此,根本无人知晓,不用指望有人来救你,还是答应了吧,只要你破解地图,我们马上放了你。”
缤彤不屑地一瞥远非正,“让他来,我要亲自见见金国官员。”
元非正对随从道:“快去请王大人来!”
“哲王爷,是小的。”
哲王爷蹙眉道:“你有何事。”
“小的奉命给您带些东西来。”
“进来吧。”
“是。”
烛光下,几名小卒扛进来一名女子用毯子包裹好,在屋内放下来,哲王爷蹙眉问道:“这是何意?”
“王爷,上头吩咐,小的们不敢亏待王爷,这女子是为王爷精心挑选的佳丽。”
哲王将书狠狠一摔,小卒们一抖,“告诉你们上头,这样的好意本王消受不起,全部退下!”小卒们仓皇有将女子扛了出去。
两个私下里嘀咕,“什么人呐?我们不也是一番好意。”
“难道惧内?”
“你长不长脑子啊?天高皇帝远的,他王妃哪里会知道?”
“真是怪了,好心当作驴肝肺……”
“启禀副使,王大人到!”
缤彤抬起头,双目□□出一道寒光,刚刚踏进门槛的王大人内心一震,一颗棋子已飞到眼前,元副使匆忙出手将棋子收在手心,用力一捏,顿时化为黑色的粉末徐徐落下,元非正蹙眉道:“袁姑娘好不识趣,敢对王大人出手?来人,将袁缤彤押到水牢,好生看管!”左折蹙起双眉。
滴答,滴答,滴答,缤彤被连续的水滴声吵醒,水牢里湿气极重,仿佛直入骨髓一般。缤彤双手被铁链吊着扣在潮湿的墙壁上,好不难受。
“袁姑娘,你还是先答应吧。”左折在牢门外不忍见此情景,缤彤平和一笑,双目中仍透出生机紧紧盯着左折,“左堂主离开苏圣派,弃暗投明如何?”
左折蹙眉摇了摇头,不忍再去望缤彤,“袁姑娘,何处是明啊?朝廷?”
缤彤坚定笑道:“只要阁下内心明朗,身处污浊亦是晴明,内心悲观,就是生在尧舜之时亦是一片黑暗!身为大宋子民,为敌国卖命,非但不忠亦是不孝,左堂主放我出去,咱们一起离开如何?”
左折表情痛苦摇了摇头,叹息一声,转身离开。
日光,渐渐透过狭窄的窗洞射进水牢,缤彤缓缓睁开眼觉得浑身无力,若不是双手被吊着恐怕已经倒在水中。
左折目不忍视,只是派人将饭菜送去。
“袁姑娘,左堂主吩咐小的送饭来,您好歹吃些吧!”
幽底山山势峭拔险峻,树木葱茏,骁薇抬头仰望,鬓角的碎发被汗水贴在脸上。
思清轩畔,王妃侧身靠着栏杆,看清风将一池清水打起一bō_bō涟漪。王妃认真望着清水,“总觉得自己做什么都做不好,以前,王爷从不肯吃我做的点心。”王妃苦笑了一下,“就是昨晚,我让霜菊拿给你的点心。”
邢劲更迷惑了,“娘娘的点心,其实很好吃。”
王妃回头笑道:“真的?”
邢劲微笑着点了点头。
天空清朗开阔,邢劲抬头仰望着流云觉得从一开始就放弃复仇的想法着实让自己的内心获得了解放,“这些天,觉得累吗?”
王妃的话将邢劲拉回现实,“没有,一点都不累啊!”
潇涵紧紧握住玉笛,不禁又吹起曲子,“你还会吹笛子吗?”骁薇的话突然跳出脑海,潇涵吹走了音。
咚咚,响起一阵轻轻的敲门,“请进。”
“步棋师,您的午饭。”
“哦,谢了。”
只吃了平时的一半儿,潇涵将筷子放下,今天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