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特泽耶克举起了手。
他的指尖,在面从左到右拉出一条长长的纤细黑线——这个动作轻柔的仿佛随手拈花。那指尖上的一点点晦暗的影子更是淡淡的似乎若有若无。
然而看似随时都会消散的黑暗却在整个空间之中拉扯出无数孪生兄弟……但每一条,都足有几十,不。几百呎的长度……
那仿佛随风飘荡的蛛丝一般的黑色缝隙扭曲着周围的空气,展开自己的身体。与那道细小的刚刚划出的线条的安静不同,它们仿佛是活物,又像是闪电般扭曲了一下,向着在整个空间滑了过去!
每一道,对准一个战神的分身!
刺啦。
很奇异的,并不尖锐却极为刺耳的声音里,第一批的十几个坦帕斯就已经被划过!
就像是一柄镰刀挥过之后留下的麦茬——这些高大的身影顿了一下,然后就像是不堪一击的稻草人一样倒下。他们跑动跳跃的身影忽然齐齐拦腰斩断,厚重的铠甲,肌肉,骨骼,倾斜着滑开,然后就是铺天盖地的血浆喷涌而出!
但事实上,那是汹涌蒸腾的神力!
它们扭动着,试图恢复原本的模样。然而那黑色却在不断地吞噬它们,而在更远的地方,坦帕斯更多的分身纷纷伏低或者跳跃起来。如层层流光不断移动,试图躲开那可怕的杀戮……然而那写细细的黑线看上去平直向前,但事实上却会不住的扭动闪烁。仿佛一道无限高度死亡之网,不管他们如何闪避,最终都无法躲过被一分为二而命运!
……
“他们最终会找到道路跑出来的。”
爱德华说道。
“然后你就完蛋了?”
“不不,时间,女神陛下,请注意这个我们身处的维度之中,最重要的部分。”心灵术士笑了起来:“从外围进入的几个神祇化身对于你来说很重要,但是你骗了他们,他们不是你的助手。”
他此刻坐在地上。轻轻揉捏着脚踝,好像是在缓解那里的酸麻:“我不能让他们进入到我的领地。哪怕是沾边也不行,因为我很清楚。你也很清楚,他们,哈哈,不过是你送过来的备用能源。”
魔法女神的化身仍旧静立在爱德华面前,面露微笑的看着他,只是那笑容,已经变得有些模糊。而对于人类的疑问,她也无动于衷——似乎知道做出应答,就会透露一些关键的信息。
而爱德华也不介意。
“当然,你还有后手,你有很多后手。”他微笑着继续道:“第一个方法,直接对我下手,第个方法,从外部攻击我的城堡,第三,我猜猜,嗯,你八成是想要从内部开始了吧?嗯,当然了,请君入瓮这种招数,只对于yù_wàng强烈的存在才有效,有些比较智慧的,或者是早就已经看穿了更多事情的存在,是不大容易上当的,如果我的运气比较好,你可能还要剩下两到三个帮手,运气好的话,也要剩下一个,是的,至少一个。”
自言自语的说着,心灵术士的表情严肃起来:“所以,我必须得祈祷我说有的应对都能确实的起到效果了。”
“你的意思好像是说,你做好了所有的应对?”
“哦哦,没有点自觉的家伙从来都死得最快。只是做出了一点儿应对而已,一点儿……”人类轻轻点了点头,抿起嘴唇:“我说过,这是赌局,所以,双方都是要下注的。”
……
地面的震动停滞了好一会儿之后,周围的喧嚣也终于安静了下来,居民们已经被聚拢在城市的广场中,他们在那里席地而坐,开始在一些牧师们的带领下,沉默地向他们信仰的神明祈祷。于是,整个勃艮第,在这一刻陷入了一种异常的寂静之中,默祈的细微声音从各个广场上汇聚,成为一种令人心情舒缓的嗡嗡声响。
这声音在城区之中慢慢地扩散,但在南部的城区里,却变得轻柔异常,近乎消逝——这里是是整个城市之中人口聚集最少一个区域,铸压,锻制,木材的加工和石头的雕凿,都被集中在这个区域,而当工人们各自在骚乱中选择了回家,这里也就随之沉寂下来。
但沉寂也并非意味着空空如也,至少。在靠近魔法塔的区域里,一座全部岩石构造的房舍前,就仍旧静立着两个守卫。一丝不苟地扫视着视线中所有的地方。
然后,他们看见一片晃动者的暗影。
那是一群身披斗篷的高大身影。那些褐色的厚重斗篷更像是树叶编织而成的一种毯子,将他们全身都严密的遮盖,看上去简直就像是一丛丛高大的灌木正在向前移动——如果不是斗篷的上方露出了那些面孔的话。
德鲁伊。
两个守卫的士兵对视了一眼,不过不需要交谈他们也能得到这样的答案——虽然整个大陆上,德鲁伊们都在执行着避世的原则,几乎从不与外界产生什么联系。然而在勃艮那仿佛雨林的四分之一的城区,这些自然崇拜者们随处可见,而事实上最近的一段时间。他们已经开始在整个城市中到处闲逛,布道,或者作着这样那样的,与普通市民没什么两样的事情了。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
当那一众人终于靠近了房舍之前五十尺,守卫的士兵也不得不出声警告,只是他们警惕的将手按在剑柄上,却并没有拔出——德鲁伊们在普通的居民之中也卓有声望,虽然有些人还没有习惯这些习惯穿着厚重皮袍的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