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陛下的仆从,一位高级祭司……不。”
不计心灵术士,那个最为年长的年轻牧师是一群人中最快恢复冷静的,他慢慢靠近了一句尸体,翻开尸体上的积雪,露出其下那个被血液侵染了一半的,带着天平与战锤的深蓝色盾徽。仔细端详了一下后他抬起头:“他至少已经是一位辅祭。另外,那一位也至少是高级的圣武士。”
这个判断,让几个年轻的圣武士和牧师忍不住齐齐倒吸了一口冷气。
辅祭这个称呼听起来或者毫不起眼,但是想要成为一位辅祭。可不仅仅是辅佐什么人就行——首先他必须是一位货真价实的神职者,而且还要有远行传道的经验,只有一个真正合格的牧师才能够担任辅祭一职,而这样的一个人,显然是不可能那么容易死掉的。至少在神能护盾被破开之前不行。
更何况,这位牧师并不是孤军奋战,他周围至少还有七八个牧师的尸体以及几乎同等数量的圣武士。
有牧师助阵情况下,圣武士能够发挥的战力绝非一加一那样简单,一名上级圣武士加上十二个高阶圣武士以及八名牧师这样的组合,几乎可以挑战一头巨龙而完全不落下风。然而面前的事实却是这二十几人还是无一生还,那么他们究竟是遇上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是人。”心灵术士开口道,直接回答了所有人心中的问题,那低沉的声音并不高亢,却让所有人都不由同时一颤:“一群使用剑的杀手。数量不多,但能力很强大、”
“是邪教徒?”林娜第一个开口提问道。
如果这是一场谋杀,那么可以想到的理由似乎也只有这个而已——很少有人佣兵或者盗贼会选择与圣武士为敌,尤其是如提尔这样信徒众多,又都是与法律,军队有关的神祇的圣武士。那样的进攻没有任何益处,只能给他们带来灭顶之灾。唯有邪教徒才会使用这种不顾一切的杀戮。
“大概就是吧?那些该被诅咒的混蛋显然是策划了一场谋杀。”特里活动了一下自己的铠甲。被体温融化的雪水渗透铠甲的缝隙,让仍格外不舒服,就像是他听见伊尔马特的修验者开口说话时的感觉:“我估计至少有二三十个敌人,他们发生了冲突,你们看,”他指了指那些雪地里半掩埋状的尸体。小心的猜测道:“他们已经布置了一定的阵势,不过那些敌人却在一瞬间将之攻破了,应该是敌人施展了某种幻术……或者,高等加速术之类的能力。总之,他们的运气很不好。可能是碰上了一队很强的敌人。敌人大概是用隐形接近的,而且专门作出了防止嘈杂传出的准备,所以,我觉得我们有必要立刻通知主祭他们进行戒备;我就知道,这样孤军深入,是很容易出现问题的。……”
年轻的圣武士候补显然有这一段不错的骑士学徒生涯,分析算是很有条理,不过很快的,他的声音就被打断了。
“很可惜,不是,”
心灵术士开口道,他伸手拉扯了几下雪地里的尸体,然后站起身环顾身周稀疏的杂木林,目光落在一个圣武士的尸体上。
它仰躺在雪地里,喉咙中的鲜血在脖颈附近积累出一片鲜红,将胸腹完全侵染,但那种铠甲的样式足以让心灵术士感到熟悉——应该是与刚刚那些拦路的家伙们身上的东西雷同。而且,从那些血液只是半凝固的状态来看,这场谋杀并没有发生多久。
看来,抢先的代价是非常巨大的——既然那个什么教区主祭的队伍是惶急出发,十辆马车与百余名护卫就应该已经是极限了,而且他们现在应该还分兵出来阻挡后来者,所以如果现在到达那个古代遗迹而发现一地尸体的话,心灵术士也不会觉得奇怪的。
目光扫过尸体的脖颈,他皱起眉头。
血液已经凝固,那伤口也就较为清晰了,粗略估计,大概有一寸半左右的宽度,这个宽度,应该不是专精刺击的细剑,又比一般的阔剑窄了少许,剑脊更厚……是属于一柄长剑的。而且最重要的是,那种斜口的剑刃……
手腕一翻,一柄原本属于圣武士的长剑已经刺出,嚓地一声,在圣武士的尸体上刺出了一个小口。
“你在干什么?”
耳边传来了几个惊讶的质问,但心灵术士充耳不闻,他眯起眼睛,注视着近乎一致的两个伤口。
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那个尸体上的痕迹带着一点儿黑色——像是焦黑的。而心灵术士刺出来的却没有。那黑色的东西自然不是后期再被火烧过……火焰类的魔法武器也则不会制造成如此轻微的效果,而且也不会固定在伤口内侧。
那么真相就只有一个了。
“这些人毫无准备,他们应该是得到了一个警告才排出阵型,不过问题是敌人并不是来自于外侧。而是来自于内部。他们的倒伏,是以这个部分为中心的吧,也就是说,敌人早就潜伏在他们之中了。骗他们做出警戒,然后趁着机会痛下杀手!
他轻轻的叹息了一声,向着周遭一瞬间将视线集中过来的目光解释道:“然后,他们开始分散,不过这个时候已经晚了,袭击者不止一人,大概有至少四人。接连的背后攻击让他们乱了阵脚,最后就只能败落。”
内奸?
但这怎么可能?
“但是也有可能是魔法吧?我听说魔法中有种类似剑刃的东西,可以凌空飞翔着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