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最不缺乏的,就是狂妄的疯子。”青年骑士点了点头,说出一句仅限于海曼地方的俗语。
“然而疯子是让人讨厌的,尤其是但狂妄的疯子里,有一种格外令人讨厌。我们叫他们平静的疯子。”老人笑道,但随即严肃:“你永远也不会知道,他们到底有多么的危险,思路又有多么不像是人,以及,他那那些为了达到目的而设置的祭典中,放上祭坛的东西,是少的可怜,还是不可想象的多。毕竟他们依旧是伊斯甘达尔的狂热信徒,只要帝国的血脉仍旧延续,这一点就不会改变。”
伊斯甘达尔大帝。千年帝国的开国皇帝。
虽然据说在年幼时就展现出过超乎常人的才智,但实际上,这位开国皇帝真正登上世界舞台,源自于一次卑劣的谋杀——他的父亲,色雷斯王被自己的王宫总管刺死在书房里,而那个时候,帝国还不是帝国,只是偏安大陆东北一隅,地广人稀的色雷斯王国。
这个谋杀自然也不是简单的仇恨,因此随之而来的便是邻国的大举入侵。那个时候,12岁的伊斯干达尔被迫接下王**队的指挥权,举国动荡,风雨飘摇,几乎没有人能够看好这个还没有举行过成人礼的孩子,而战争的一开始,色雷斯三分之一的国土已告崩溃,半壁江山落入敌手。
然而,伊斯甘达尔却因势利导,展现出了难以想象的军事才能——将当时的首都作为诱饵,以城市以及几万民众和守军化灰的代价,将敌人的精锐尽数毁于一旦,再以轻装骑士的机动性在三天之中攻略六百里,封闭了国门,一口吃掉了侵略者,并在接下来的一年,顺势占领了对方近3分之1的国土。
于是,这场卫国战役成为了伊斯干达尔的成名之战,也成了他征服之战的第一步。在随后的数年中,伊斯干达尔逐步统一了大陆的东北方,并成立了一个高度集权的国家——他并没有给自己的国家起名字,因为他并不在乎那个,就好像他从没有在乎过自己得到过什么一样。
这或者也象征着这位皇帝的雄心壮志——几个邻国的征服显然无法使伊斯干达尔感到满足。于是在帝国历的十三年,伊斯干达尔又做出了一场宏大的赌博,拿出历代皇室积攒的财富,变卖了自己所有的地产与畜群,举国之力开始建造一支庞大军队。
据说当时有位将领迷惑不解的问道:“陛下,您把所有的东西卖光,把什么留给自己呢?”“希望!”伊斯干达尔干脆利落的答道,“我把希望留给自己!它将给我带来无穷的财富!”随后,伊斯干达尔带着对征服的无尽渴望,离开故土,踏上了千里迢迢的征程。
这位皇帝的‘希望’,就这样如燎原的星火一般席卷半个大陆,在他死亡之前,他几乎完整地占据了中央山脉这一边的所有地图——事实上如果不是在四十六岁的英年溘然早逝,想必整个大陆都是他的囊中之物。但也因为如此,他的国度,一直也没有一个统一的称呼。
出于敬畏,人们称他的国家为“帝国”。也因为他一生毫无退路的举动,一部分对于这位皇帝颇有微词的历史学者们,给了他一个不那么文雅的通称。
皇帝赌徒。
“赌徒的天性,就是绝对不会只发作一次……只要他们手中还有哪怕最后的一个铜板。”
“那么您认为,这一次他们摆上台面的,是多还是少?”
“帝国铁流,三年一度,但最近五年以来,他们都没有进行过大规模的攻击,想必就是为了一注大赌而勒紧了肚皮,不是这一度,就是下一度。”
老人摇了摇头,这种强迫的赌局实在令人厌烦,不仅仅是因为在决定输赢之前就无法离开,也因为叫牌的权利,从来就只有一个归属:
“我们的本钱太少,虽然傻子都知道攻击要比防守耗费的多,奈何在这里,我们要面对的,却是半个帝国,因此如果单纯的防守,海曼也不可能撑过这百多年。只是帝国人不傻,相反,他们精得很,所以不要指望他们送给你的美餐,盲目的张嘴,只会让你被里面的铁刺戳烂喉咙。”
“那么,我们要如何做?”
“诱饵,帝国可以这样做,我们也可以,”
“可是,让帝国心动的诱饵实在是太少了。”
“不,想象他们的目的,你就知道,其实诱饵,也很容易选择。”
“但那是不是太冒险了?而且一旦失败,代价恐怕大的难以想象……”
“战争不只是赌博,它本就是无所不用其极的。”
……
“无所不用其极也不是搁到哪里都好用,这种鬼主意你最好还是不要再多扯了。”
随手将灵晶仆塞进次元袋,同时也截断了那个,“强推也是一种艺术和学问……要处理好之后的关系,确保不会发生好船结局……”之类的胡言乱语,爱德华晃了晃脑袋,似乎想要借此将那不愉快的回忆彻底埋藏起来。
但又忍不住伸出手指,在嘴唇上轻轻拂过。
那里似乎还残留着那种柔软的馨香,只是当这回忆重新泛起,脸颊上也就重新浮出一些麻辣刺痛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