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休想!”
塔希媞再次提高了声音,她踏前几步,似乎试图挡在侯爵夫人面前。但那个人接下来的话,立刻就让她再次僵住:
“也行,那我就离开好了。这里有。嗯,才三百多个重装步兵,还有一百多弓箭手什么的。加上一个剑圣,其实平均分一分。你们只要一人对付一百多个就行了,哦,对了,等那边那几个蠢蛋醒过来,其实也就是一人几十个的样子?”
塔希媞咬住嘴唇,眼神绝望。
或者,他一路带着塔希媞走进这座城镇却没有被任何人发现的过程,女骑士还可以将之归结为‘幸运’。但是亲眼目睹了刚刚那个恐怖的杀戮之后,她如果还天真的认为那是什么‘花招’,就未免也太愚蠢了。
所以,眼前的这个人,是她生平仅见的可怕存在。
也是她,还有这些同伴们能够逃出生天的唯一可能。
“好吧……我,我明白了。”玛利亚忽然说:“我明白了……”
“什么?您……请住手啊!”侯爵夫人的声音伴随着轻微的撕裂声响,让塔希媞大惊。
但当她转过头的时候,那件华丽的长裙已经从侯爵夫人的身上缓缓滑脱,露出其下洁白的衬裙。她的身体颤抖。但仍旧伸手去拉扯腰间的衣带,女骑士连忙转身拉住了她,并试图用自己的身体去遮挡那个人的视线——可是在这空旷的空间里却还存在着很多的人。她一个人却又怎么遮掩得住所有的视线?
而那个罪魁祸首却还在火上浇油:“不错,继续啊?只要下了决心,其实这很容易,是不是?”
战神,或者哪一位神明都好,请您降下您的威能,惩罚这个卑劣而恶毒的混蛋吧!
或者,是哪一位神明听到了此刻女骑士心中的诅咒,一道半透明的剑光刺破虚空。在周遭火光的映射之下,那光芒竟然隐隐构成了一头人身粗细的巨蟒。只是所过之处气流翻涌,三尺之下的地面上。石板都因此而断裂,翘起,构造出一道粉碎的痕迹,而碎石灰烬则翻卷年上升,被那光泽吞噬其中!
这样威势惊人的一剑,竟然无声无息!
然而,这‘惩戒’对于那个人而言,毫无意义——他的注意力似乎仍旧沉浸在侯爵夫人的身影上,只是在那剑光临身之前,他伸出了一只手。
卡!
短促的碰撞声仿佛金属的摩擦,然而,就在这声音里,那通透的怪物的暗影,竟然就这样停滞下来!
那只看似普通的,人类的手掌微微扬起,便将人身粗细的蟒蛇凭空阻住!然后,随着苍白的五指缓缓合拢,无数纤细的黑色痕迹已经蔓延,遍布了那半透明的蟒蛇,继而砰地一声炸裂成为一串小小的旋风!
暴风掀开他头顶长长的兜帽,让其下银灰色的发丝凌乱飞动。
然而……也仅仅如此。
“每一次发动,都要一定的时间蓄力,否则威力就要减低到不堪的程度……而且接连发动的力量,会随着目标的分散而分散?”
他轻声低语道,然后向剑圣的方向转过头,嘲讽地一笑:
“这样孱弱的法则,实在是与你那名声不大相符。别说是格陵兰,或者他妹妹,就连克劳迪娅都比你强的多了……这是什么法则?切割?真是太弱了……帝国之中,到底已经多长时间没有出现一个足够强大的剑圣,才让你这样的家伙可以欺世盗名?或者,是因为苏霍伊已经离开了伊利里亚,不得已之下,才把你选择出来的?”
“我不知道你究竟是谁,但不得不说,你很强大。”
萨拉齐单手持剑,语声从容,似乎根本不关心那个人的嘲讽。
只是周围摇曳的火光也掩盖不住这位剑圣脸上的苍白——刚刚的一剑,他虽然仍旧留有余地,但与全力发动也不过相差一线,剑中灌注的消蚀法则,已经足够洞穿一堵数尺厚度的石墙!然而,在那个人的面前,这锐利的法则之力,竟然如同水晶片一样被粉碎殆尽。
弱?
多少年了?有多少年没有人曾经将这个词汇与萨拉齐的名字联系在一起了?
这个问题,剑圣自己也不知道……但是他知道,而且很肯定,即使是那些他的敌人,那些恨他入骨的人,也从来而没有。不可能用‘弱’这个词来形容他。
然而不得不说,眼前的这个人确实拥有着这样做的能力。
格陵兰……说的是那个图米尼斯的皇室剑匠吧?他的妹妹又是什么?而那个名叫克劳迪娅的又是谁?
剑圣眯起眼睛看着眼前的这个人,看见他苍白而年轻的五官。看见那单薄唇边的嘲讽笑容,看见他深褐又闪着光泽的眼睛。然而却仿佛什么也没有看见——虚无的感觉就像是一层墙壁,将所有的一切都隔开,不,割裂开了,那种虚无仿佛正在贪婪的吞噬一切,像是一个无底的深渊,将他所有的感情,所有的冲动。所有的动力全部变得无影无踪。
如果说,那瞬间杀死了十名法师的一击,还可以归结成一个施法者全力以赴的结果,那么眼前发生的事情,便是个无解的谜题——虽然并非没有魔法能够阻挡住那样的一剑,可不管是什么样的魔法防护,都至少应该是构造出一层阻挡来封锁住这一剑的能量,而不是如这个人那样,仅仅只是用一只手便将之彻底击碎!
这已经超出了法师能力的范畴,甚至不可用法术来概括!
但萨拉齐仍旧有着自己的坚持。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