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程眯了眯眼睛，看着杨小安拿起桌上那张名片端详，未置一词。
又安静了一会，杨小安没话找话道：“茶凉了，我帮你换一杯吧。”
撒程眼底浮起淡淡暗光，点头，看她走进厨房，半晌才出来，茶汤的颜色明显变浓了，盯着杯底被换过的茶叶，他心念一动，半晌才淡淡道：“贤贤的生日快到了，收到你的礼物他应该会很开心。”
杨小安一听小家伙要过生日，撒程这么一提，突然想起确实也有好长一段时间没见，有些想念那个古灵精怪的小人儿了。
她放下无聊摆弄的手指正色道：“贤贤生日什么时候？”
“农历正月初三。”
正月初三，她默念道：“普天同庆呢…”
她点点头：“我会准备礼物的。”
其实她想出席生日会呢，撒程一定会去吧！毕竟他那么疼贤贤。
撒程不置可否，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唇齿间是熟悉的铁观音：“到时候我过来一趟。”
对上她兴奋的眼神，他又补了一句：“拿礼物。”
杨小安失落埋头摸鼻子，是怕她又跟着他吗？
她的企图有这么明显？
可是正月初三她有空呀！
“你以前一般都是送什么礼物呀？”想参考一下撒程的礼物，给小朋友买应该也不难，主要是明天就除夕了，她还要去山上玩两天，礼物一定要从山上回来就买好。
“去年送了一份录像。”
“卡通录像？”迪士尼录像？杨小安脑海中瞬间蹦出好几个故事，什么《阿拉丁》《美女与野兽》《狮子王》等等。
撒程睨了她一眼，对上她写满询问的眼睛，颇为无奈，一字一顿道：“世界历史录像。”
嗯？
世界历史记录？
杨小安眨眨眼，以后再也不要熬夜了！捂脸，她今天当着撒程的面干了多少蠢事…
她拿起杯子看着杯身，眼神闪烁不敢与他对视，试探问道：“正月初三在哪里给贤贤过生日？”
撒程眼中的轻笑一闪而过，盯着她深埋的脑勺，长发如瀑，规规矩矩散落在围巾里面。
杨小安半天听不到回答，偷偷抬头瞄一眼他，小眼神却被抓了个正着。
来不及捕捉他眼里的情绪，只一眼他就移开眼睛，她深深陷入那深邃幽远的目光中仿佛被人点了穴，良久才回过神。
又是故意不回答，这么久不见她想搭个话怎么啦，高冷个什么劲，杨小安有些不悦。太过分了！
音音说得对，她也不要理他！
两个人就这么安静地盯着鱼缸里的几条鱼欢快地游来游去，谁都不开口。
冬日的阳光透过纱帘透进来，屋内的暖气不急不缓绕过她的耳畔，空气里淌满宁静安详，他和她就在这午后柔和温暖的氛围。
几分钟后，杨小安转头看去，沙发上的撒程已经阖上双眼，长长的睫毛盖住那双总能让她轻易沦陷进去的眼睛，玻璃杯安安静静地放在桌上，金黄色的茶汤愈陈愈浓。
她抬手，隔着空气一笔一划地认真虔诚地描着他的脸部，比上次见到的时候瘦了。
她记得白谦提过这次撒程参加的比赛，各国的科学家和专业团队云集，而这次他们团队为了这个比赛甚至中断了正在进行的项目，还要跨越半个地球跑那么远，肯定很辛苦。
看着看着，她眼底染上几分心疼，想要同他站在一起的上进的心又坚定了几分。
正当她感叹为什么一个男人睫毛可以长得这么长时，撒程突然睁开双眼，双眸精光大绽，丝毫不见刚睡醒的惺忪迷茫。
糟糕，被抓包了。
就在两个人“大眼瞪小眼”而杨小安考虑是该装傻还是打哈哈的时候，门铃响起了。
杨小安庆幸市场离得近杨妈妈能这么快就回来，她连忙开门接过她手上的袋子。
没注意到后面跟着的撒程，杨小安一转身连人带菜撞进他怀里，结实的一撞撞得她鼻尖酸涩脑袋发晕一脸呆滞。
一瞬间真实的触感，撒程的呼吸就在头手里的菜扔出去。
她这这这是把撒程鼻咚了吗？
撒程稳住身子，虚扶了一下她的身子，虚晃晃的瞟过来一眼，接过她手上的菜没说什么就进了厨房。
杨妈妈有些奇怪看着这两人的动作，到底杨小安是亲生的，一瞥见杨妈妈的表情就知道大事不好，立马报告陈铭有事先走，果然成功转移了杨妈妈的注意力。
“说好留下来吃饭的，唉算了算了，现在年轻人都忙，也不容易。”
她看着妈妈走进厨房的背影，后知后觉后背被汗沾湿，就这么贴着很不舒服。
她在客厅待着，半天也不见撒程出来，踮起脚尖走过去，悄悄探头往里看，发现撒程正在洗菜，深色风衣被脱下放在一边，长袖撩起露出结实的手臂，修长白皙的手指从水里捞起一把油菜花，万分养眼。
杨小安捂脸，她妈可真行，邀请人家来家里吃饭居然让人帮起忙来了。
杨妈妈眼尖，一眼看到趴在门口的杨小安。
被发现了！杨小安咧开嘴笑，傻里傻气的样子让杨妈妈到嘴边的嫌弃收回去，看着女儿裹在厚厚的棉衣围巾里，皱眉问道：“在家有暖气穿这么多干嘛？”
暖气是很足。
她嘻嘻一笑道：“我去脱了就是。”
轻轻哼着曲跳回房间，杨小安拿起手机给程音发了个翘着兰花指得意行走的表情包，立马收到秒回：“寂寞了？姐宽厚的肩膀随时借你依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