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申卿道离职后,北楚皇宫内的斗争愈发激励,如同暮色中的海洋,底下藏着无数的暗流。
今日早朝,易世言又被文武百官追问立新丞相一事。
“皇上,朝中丞相一位,已空了几年之久,自吾兄长消失起这段时间,皇上可是再没立过新相了啊~”申穆在殿下启奏。
易世言皱了皱眉头,用手夹着鼻梁,这事情可是要把他逼疯了。
“我能体会爱卿的良苦用心,这事再容我思考几番……”
“皇上,每番臣提及此事,皇上总是避而不谈,莫非皇上……”
“退朝,此事不要再提,这朝中没有一个人能比他更好了,这相位不管多久,朕都是留给他的!”
“退朝!”
“这……”殿下文武百官面面相觑。
易世言理着龙袍走在步吟廊上,无心听闻廊边的飞鸟欢鸣。
“皇上,申丞相已不在朝上已有十年之久,您这番意欲何为呢?”一旁的宦官劝说道。
“这是朕许诺他的……”易世言望着这皇宫的屋檐,眼神飘向了远方。
十年,已经过去十年了,当年上山的孩子都已长大,个个风华正茂,英姿飒爽,而申卿道在这凰羽阁也生活了将近十年了……
“师傅,十年之约将近,您曾许诺我的事务必做到!”申卿道跪在阁主的房门前说道。
“咯~”门被推开,阁主将他扶起。
“这十年你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是时候回去了……”
“今日是仲秋,不陪陪那孩子吗?”
“不必了,我们十年也未见过几面,她可能也不认得我了吧……”
“也罢,今日午时,来涅生场,我为你送行。”
“谢师傅。”
在羲和的如归阁内,十年的光景让当初的小镜漓已长大,她已长高许多,灵秀的双眼,淡雅的眉毛,含苞般的脸庞,小巧精致的鼻梁给人几分乖巧,她的嘴唇倒跟她母亲一般,稍稍一抿,足矣倾城。
“镜漓,你在哪啊!”童遥在山上的青石道上呼喊。
如今11岁的镜漓十分调皮,整日在这山上山下到处蹦跶,摘着她喜欢的花朵,闻她爱的溪流声,追她向往的飞鸟,赏她沉醉的景。
“我在招鹤亭~”悠扬的声音在山间回响。
许多正在打扫的弟子,突然抬起头,无奈地苦笑。
“又是镜漓那丫头……”
童遥听到后立刻马不停蹄地跑向山脉以北的招鹤亭。
“镜漓快下来,羲和师傅在找你呢?”
“啊!完了完了~”镜漓靠在亭子的柱子旁慌乱起来。
她翻身跳了下来,抓着童遥的手就往山下跑。
“师傅会不会打我啊~”镜漓担心起来。
“别担心,我保护你!”童遥说道。
“那还不是要打我,遥遥怎么办?”
“别想那么多了,我看师傅好像没有那么生气~”
“真的假的。”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两人从如归阁的后山一直跑到阁前,两人手拉手弯着腰,双手撑着膝盖喘气。
“镜漓!你进来一下~”羲和师傅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噢!来了!”镜漓吓得来不及喘气。
羲和背对着门站在堂前,雪白的头发披在肩上,阳光射下如同苍山玉雪。
“师傅你找我?”镜漓站在下面双手扣着指头,紧张极了。
“臭丫头,你又跑哪去了,急死我了!”羲和一转身就捏着她的脸蛋说道。
“哦呜~师傅我知道错了。”
“今日是仲秋,桌上有几份月饼,你代我给阁主送去吧!”
“为什么是我啊?”
“傻丫头,当初可是阁主收留了你,你说呢?”
“噢!”镜漓嘟着嘴极不情愿接过月饼盒。
“嘭!”二话没说她就冲出门外,朝凰羽主阁奔去。
“诶~别偷吃啊!”羲和对着远去的镜漓大喊。
镜漓提着点心盒子开始好奇起来,于是她掀开了盖子,几个泛着古树干黄色的月饼整整齐齐摆在里面。
“1,2,3……4……9”镜漓低着头数着。
“要不我尝一个?”镜漓探着脑袋四处张望,迅速拿起一个月饼叼在嘴里。
“嗯~味道不错,这红豆好香好甜!”她立刻将整个月饼吞下肚子。
做完坏事的镜漓提着盒子来到主阁,整个阁子十分冷清,园中的落叶随意飘落,门前没有一个弟子守着。
镜漓走到门前轻轻扣着门扉,但没有一个人来开门。
“没人吗?”
镜漓干脆自己推开了门。屋内一股淡淡的木香传来,这堂内安静极了,光线下有几丝灰尘飘过。镜漓提着盒子坐在桌前,脑袋四处转动,这是她第一次到主阁的客堂……
“那是什么?”镜漓被架子上的一株花草吸引着。
她推来一张椅子,双脚踮起来去够架子上的花**,脚下的椅子摇摇晃晃。
“嘿!拿到了!”
突然镜漓脚下的椅子向一侧倾倒。
“啊!”镜漓双手脱离了架子,身体向后,面朝天,这个人眼看就要落地板上。
这时一个人影闪过,他一脚踢住椅子,右手接住镜漓,一个优雅的转身将花**稳稳拖在左手掌心上。
“啊啊啊!”镜漓在申卿道手边一直大叫。
“好了小丫头,没事了~”
镜漓睁开眼,四处摸着自己的脸与身体“我没事啊~吓死我了~”
镜漓慢慢抬起头,一位面容憔悴的叔叔站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