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打一,反杀三个。
这事要是发生在部队里,绝对会沦为所有将士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最终,刘少爷还是找回了场子,虽说赢的也不算轻松,但总归是给自己一个交代。
一阵开门声,是铁制拉门收闸的声响,屋主好些年没抹机油,格外刺耳。
本就烦心的李兴民一听自然是知道另一位祸主回来了。
“好重的气味。”
周兆龙一手捏着鼻子,说话语调阴阳怪气,想来应该是些许年都没用过红花油,不适应。
李兴民从村子来城市的第一天就打心眼里不喜欢周兆龙,尽管人家是父亲介绍的门路。
“在老杨那里学得功夫?”
李兴民知道周兆龙说的老杨就是乡下教自己拳脚的功夫,更觉得无地自容,便没有吭声。
“底子打得不错,就是这榆木脑袋没开窍。”
他知道自己的功夫没有周兆龙深,俗话说武看下盘,就那几脚轻功,别说他佩服,就是他的师傅老杨也只有鼓掌的份,功夫拳脚有花架子,但内行人看门道,藏不住理。
他不愿意跟周兆龙多聊,心想如此一个高手遇事只会跑路,江湖义气半点不顾,又如何能让自己佩服。
周兆龙也明白这少年的想法,人年轻的时候大都一个样。没见过世面,心里自然装不得半点瑕疵。手臂上还不时传来灼伤感,咒骂着夏天当真一年比一年热,原来电视里全球变暖的说法,并不是那些科学家在忽悠人,老周心里不停地嘀咕。
“有烟吗?”
李兴民不抽烟,打小就没这个习惯,眼下只好摇摇头。
周兆龙也很无奈,刚才跑得紧,半包白沙,连烟带盒全从牛仔裤里晃荡了出去,只留了点烟草末,最可恶的是,同一个兜中的打火机倒是在兜底躺得安安分分。
一想到这,老周有点慌张,刚才那么热的地板,万一火机炸了或者爆了,虽说伤不了人,但是在子孙根区域出事,总让人后怕。
两眼直溜溜地在地上一扫,在李兴民的右脚边,周兆龙还是找到了他昨夜里挥霍的半根烟头。虽然它已经被少年踩扁,但那白纸卷烟的部分仍旧是地上这些残次品中的佼佼者。
人抽烟总是有这么一个习惯,不是最后一根,总是寥寥几口便掐了,最被温柔对待的都是前半根烟草。临了的当下,滤嘴烫唇也要忍住猛吸一口。
“想知道爷为什么不动手吗?”
那烟屁股又被踩一脚,周兆龙还使劲用鞋底板在地上摩擦了几圈,黄色滤嘴里白色的棉芯都挤了出来,带着焦油的黄褐色。
李兴民话语中带着怨气:“不就是临阵脱逃,哪来的那么多的大道理,我虽然读的书少,但您平时那些弯弯绕我也听得明白,别想忽悠我,该挨得揍,老子一拳没落。”
老周知道眼前这个小子心中生着闷气,这副嘴脸跟自己师弟当初臭得一摸一样。那些年师弟跟老杨为了一只看门狗可没少打架,手头什么家伙顺手就都使上,那时也不懂什么分寸,看不见红绝不罢手,每每结束,两人都落下一身伤,可比李兴民现在的情况要惨烈得多。
鼻青脸肿只能算是话没聊开,拳没开张。折胳膊,断个腿才是家常便饭,不在床上躺个十天半个月都觉得亏待了自己。
那些个年,村里家家户户吃不饱,男孩们一个个面如土灰,骨瘦如柴,扎堆一把也挑不出一个高个。村里年轻小伙中就数老周老杨他们几师兄弟身体最瓷实。
想着想着,老周不自禁地在李兴民伤到筋骨的右腿上用力一拍问道:“小子,有没有吃过狗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