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着哈欠湿着头发来到她的房门口,抬起手,还没敲下去,门便自己开了。若不是早知道某寨主会法术,是人都会被吓出一身冷汗来。
“你来了?”常问夏侧卧在床上,明知故问。她已换回了本身的女子面貌,披散着一头青丝,穿着我一直很喜欢的那件月白色蝶纹对襟市上最流行的野史——《山外山秘史》。
“你叫我来干什么?”我关上房门,开了窗,坐在窗台下的书桌上,以求微凉的晚风将我的头发吹个自然干。
“嗯,不错,香气回来了。”她看了我不足三秒钟,便又怡然自得地翻开书读得津津有味,待我等得不耐烦了,她才道:“等头发干了,就到本寨主床上来。”
“哎……?你想干嘛?我可不是随便的女人。”我警惕地看着她,没想到她正直匪首的表象下还藏了这么一颗色心,可悲!
“楚盼娘,少往自己脸上贴金。”她依旧举着书,眼睛斜过来瞥了我一眼,脸上写着‘你是二货么?自作多情!’,却还是将目光聚焦回那本谎话连篇的《山外山秘史》上,继续道:“就你这姿色,你愿意我还嫌弃,倒不如方才夜华楼里的那些庸脂俗粉。”
“常问夏我恨你!”魂淡难道我连窑子里的姑娘都不如么?!这人说的什么话!!!
“楚盼娘,你的反应能不那么大么?我只不过让你安安心罢了。难不成要我说你身段相貌比她们好得多得多得多更容易让我起色心,你才满意?”她依旧说得不冷不热不疾不徐,就好像刚才那失礼的话不是打她嘴里出来的一般,反而闹得似是我不占理。啊~我还是好恨她!
“那你说,干嘛要我到你床上去?”我只知道,个人到另一个人的床上,要么是调情睡觉,要么是传功疗伤。再有别的,难不成还玩泥巴搓面团不成,联想能力匮乏如我也想不出别的什么来。
“自然是睡觉。”她翻了一页书,便没了下文。
“我有房间,刚才的下等间,睡你这儿算怎么回事儿。”
“少废话,我让你睡这儿你就给我睡这儿,否则将你卖回窑子里去做不正经的买卖。”
她说话怎么能这么刻薄,要挟起人来怎么能这么狠,只不过这种不和谐的事情,以我对她的了解,也只是拿来吓吓人的罢了,懒得理她。
我继续坐在窗口晃着双腿吹风,她则是认认真真地看那本书,两人皆是一言不发。半个时辰之后,她竟已将整本《山外山秘史》看完了。
“无聊。”这是她对这本野史的评论,只有短短“无聊”二字便将它否定了个彻底。
“无聊你还看到最后一页。”
“不看到最后一页怎么知道这本书从头到尾都这么无聊?”她将书甩得老远,又突然道:“楚盼娘,你头发该干了吧!磨蹭个什么劲?快脱衣服上/床!”
“上/床就上/床。”我朝她猛翻一个白眼,翻得太阳穴猛抽了一下,得不偿失。脱下外衫挂在牡丹屏风上,我挪到她的床边。
“你睡里面。”她躺在床上不动,只是看着我。
我从她脚后绕到床内侧,铺开唯一一床锦被,盖在我俩的身上,开始闭眼翻身躺床睡觉。上等间就是好,床都大些,垫被都软些。
她熄了烛火,也应开始睡了。可不一会儿,又听她在背后问:“楚盼娘,你在夜华楼,被欺负没有?”
我对她的关心询问颇感意外,不好装睡,因为装睡也逃不出她的法眼,若是不搭理必定会招她不愉快从而导致我倒霉,便答:“还好,没怎么被欺负,只是洗菜喂猪跑堂,然后给她们梳头的时候被嫌弃了而已。”
“没被男人招惹?”她又问:“或是女人?”
奇怪,我干嘛要跟她讨论这种不要好的问题……
“没有没有。”我不耐烦地在床上扭动几下,将被子裹紧了些,以表自己对周公的思念。
她却完全没有放过我的意思,还要跟我瞎扯:“敢骗我。你当我不知道?那个叫红茗的姑娘。”
“那怎么能算。”我在黑夜里翻白眼,即使她看不见……“咦?不对!你怎么知道这事儿?靠!又用了什么变态的法术?!”
“哼哼,你想知道?”她说这话的口气好是得意,得意得让人想踢她。“转过来,我示范给你看,我对石头做过的事。”
“转就转。”我翻个身,正对着她,看她能玩什么花样。
她拢了拢耳边的发丝,然后……然后就开始发光!浑身发起七彩的光来!!!
“你……”怎么这么好看……我不由自主地想夸她。
“别说话,看着我的眼睛。”她抬起左手的食指,抵着我的眉心,让人感觉毛毛的。我情不自禁地按她说的话做,清楚地看见她瞳孔的颜色开始蔓延,眼眶之内渐渐由黑白分明变成了全黑,完完全全没有死角的漆黑,泛着些微水光,让人深深地陷到里面去,着了魔一般,怎么也出不来。
仿佛丧失了感知时间的能力,我只看见她的眼睛睁开又眯起,眯起又睁开,开阖之间,不知过了多久,她眼中的黑色慢慢向中心聚拢……聚拢……聚拢成人类瞳孔的大小和形状。随着她眼睛的变化,我才回过神来……她身上的彩光已然散去,仿佛那种不符合常理的现象未曾出现过,没留下一丝痕迹。
“昨天吃晚饭的时候,跟那窑子里的龟公吵架了,只为一块排骨。”
我没反应过来……
“前天喂猪的时候被一只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