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林在失去秦逸行踪后,确实前去了大将军所在的城主府,但并未去面见大将军,而是找到了前锋将军卿濯,得知秦逸并未来过城主府。
这让墨林微微松了口气,但找不到秦逸人在何处也让他犯难不已,偌大的城池想找到一个隐匿气息的人,这谈何容易,纵然墨林修为高绝,在这种时候,也有所顾忌,不敢大肆找寻。
西城门处,人头涌动,却寂寥无声,连低声交谈都未曾有过,城门大开,乃轲鼎亲点重兵把守,出行人员严加盘查,因是深夜绝密,并无寻常人家知晓,一切都在顺利进行。
军中十万将士纪律分明,已经开拔前往另一重城,黑岩城,除开军中之人,城中权贵人员共计不到一万,也就是说城中依旧还留有超过两百万百姓。
出城的人中,隐隐有着呜咽之声,谁人没有亲戚手足,但或许身份些微区别,将变成生死相隔,无言的残酷蔓延在苟延残喘的人心之中。
当最后一个允许撤离的人员走出城门,军士将城门由外封死。
这出城最后一人,便是墨林,直到现在,他还是没有找到秦逸,看着封锁的城门,他呢喃道:“生死有命,冥冥之中终有天数,你可让我怎么向学院交待啊。”
墨林心事重重,对着铁陵城哀然一叹,不再逗留,飞速遁去。
天际处有了第一缕曙光,看样子,又是一轮艳阳天。
铁陵城最高的建筑,是位于城中心的一座石像,高度超过了五十米,石像的模样和冯啸有六七分相似,这石像的主人是以前的老城主,冯麟瞿,也就是冯啸的爷爷。
当年冯麟瞿在守卫铁陵城中立下莫大功勋,最后因伤过世,城中百姓自主请愿雕刻石像,这才有了这荒漠地带的最高建筑。
石像的巨大头顶上正躺着一个青年,就是才爬上来不久的秦逸了,藏了一夜,想了一夜,他没有办法阻止乃轲鼎的离开,唯有选择将自己留下。
“冯前辈,你曾守护的铁陵城已在危亡之际,小子愚笨,不知该做些什么,如果前辈地下有知,还请指点一二。”秦逸对石像轻声述说着。
或许是心念繁杂,顶着初升的烈日,秦逸竟然迷迷糊糊进入了梦乡。
早市已上,铁陵城街头巷尾喧嚣依旧,虽然城中离走不少人,但对寻常人家而言,根本就察觉不到异样,至少在三五日之内是如此。
日上三竿,秦逸翻身坐起,晃了晃昏沉的脑袋,显然并没有谁给他托梦。
俯览集市上涌动的百姓,有不少人聚集在一处高声谈论着。
一个大叔模样的人咧嘴笑道:“要我说那些个什么妖兽大军应该不会来袭了,就算是来,大将军定会将这些妖禽异兽打的落花流水。”
“来了更好,大将军正好将其全部击溃,最好让它们百年之内都不敢兴风作浪!”说话的是一个瘦高青年,虽然显得瘦弱,但言语间自信满满。
“嘿嘿,你们都只会嚼舌根,我家两柄精铁板斧都磨砺好了,只等妖兽前来,我也要露上几手。”这个大汉赤着上身,在人群中高人一头,显得尤为壮硕,声音更是粗狂不羁。
“你这傻牛性子,空有几分蛮力,又不是驯妖师,比力气你能有那妖兽血牛的力量大?若你上战场,怕是只剩下逃跑的份儿了。”响起一个不太协调的揶揄之声,而且还是个女子。
大汉脸上涨红,指着这个出现讽刺的女流之辈,但却说不出话来,只是恼的直跺脚,重重“哼”了一声,推开拥挤的人群向外走。
“经不起两句话就恼了,真是没出息。”女子说着扬起手中秀剑,“若妖兽敢来,我也要上战场!”
众人热烈起哄,阵阵叫好,欢呼一片。
大汉去而复返,上前一把拉住女子,“妹妹,休要在人前出丑,跟我回家!”
“松手!”女子娇喝道。
“再要胡闹,我就告诉爹爹,让你吃些苦头。”
“你……哼,爹爹只会收拾你这傻牛……,还不赶紧放开我!”
两人拉拉扯扯,在人群间渐渐走远。
人群“哈哈”直乐,都是见惯不怪,大叔笑道:“这两兄妹,一个人高马大,一个生俏秀气,但性格都差不多,莽的很呐!”
秦逸远远看着这一幕幕,也是不自觉间笑出了声,但同时,也更让他觉得苍凉,被敬若战神的大将军已经离去,百姓被蒙在鼓里,不知实情的他们岂能明白,还有两日,铁陵便是亡城一座。
偌大的城池,恐怕除了自己再无一个驯妖师,此时的他也不必再有所保留,迅捷一跃,飞快攀下石像,再次行到那卖包子的摊位前。
“秦公子,有两日没见您了,今日怎么这么早?”老农热情的打着招呼。
“老伯……”秦逸掏出钱袋,这才发觉已经囊中羞涩。
老伯似乎看了出来,转而问道:“敢问秦公子,那烧鸡味道如何?”
“相当好!”秦逸虽未尝一口,但其中滋味,孩子们早就显露无遗。
“嘿嘿,那就好。”老伯说话间,已经把包子装好袋子,“依旧是荤素参半一百个。”
“可是……”
“这次不收钱,老伯心里高兴,”未免秦逸尴尬,老农把袋子交到他手里,便说屋里还在烧水,转身进屋了。
捧着一大袋热气滚滚的布包,感觉比以往都沉重许多,把剩余的钱币都放在桌上,对着空空的摊位说道:“老伯,多谢。”
在屋内,老农抹了抹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