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虚和阿念将漓儿请进屋里坐下,也给她备下了一杯茶水。李吟月和李引歌一左一右地挨着漓儿,一副乖巧的模样。
漓儿手抚着茶杯边缘,似有万分感慨道,“没想到你们竟然与玉华山有所牵连。”
阿念坦白道,“我们与玉华山其实并无牵连,只是有两位朋友,他们与玉华山有关。”
漓儿扫过阿念与子虚两人,“虚怀真人……他复活了?”
“他活着。”子虚道。
漓儿神情黯然,“明珀师叔有一天也能再回来吗?”
阿念和子虚都不知道她说的是谁,但从她的神情能猜测出应该是她的亲友。
“虚怀真人与明珀师叔交好,好些年前我见过虚怀真人一回。如今师叔已经不在了,但他与虚怀真人的旧情犹在,蓬莱与玉华山的同盟之义也尚存,且你们二人与我们一家也算是有缘,所以你们真有什么需要我会尽量帮一帮。”
“娘,你帮不了。”李引歌唉叹道。
“他们要至圣之药。”李吟月拉了下漓儿的手,“娘,掌门不可能给他们,您最清楚。”
漓儿微颦眉,徐徐说道,“当年明珀师叔重伤,门下数百人求请,掌门也未将至圣之药拿出。”
阿念领悟,李引歌说的那回事和漓儿说的应该是一回事,不由得心有凄然,越发觉得拿到永生之果的希望渺茫。
子虚并不见丝毫动摇,神色如常道,“我们早已经知晓此物难求,也不曾想劳烦夫人从中斡旋助力,只是想请人引见,让我们有机会拜见掌门,之后余事我们自会自己尽力。”
“你们想见掌门,也算不上多难。”
“娘,这样不太好吧?”李吟月有些不赞同。
“让掌门见见玉华山的故人不难。”漓儿轻拍拍了李吟月的手,“只是小事。”
李吟月还想说什么,但看她娘亲摇了摇头,最终吞下了话没再说。
“你们打算何时面见掌门?”
“越早越好,最好是马上。”子虚丝毫不掩饰着急。
阿念望了子虚一眼,心下波澜层层,她知道他是为了她身上梦生蛊的缘故所以如此着急。
“这么急?”李引歌好奇地问了声。
子虚道,“救人如救火,自然急。我不得不厚颜烦请夫人尽快。”
漓儿定眼瞧了子虚片刻,再看向阿念,“你们求药是为了楚姑娘吧?”
“是,他是为了我。”阿念抢在子虚开口前回道,“我想夫人也能看出,我已并非是活人。”
“你也没死绝。”李吟月定眼瞧着她说到,“你没了心,人无心则死,但有一点特殊的命火存于你体内,即便你的肉身已经如现在这样彻底死掉,你也不能算个死人。不过你身上还有别的古怪,这应该是你为什么能和个普通活人一样行动自如的原因。”
命火?阿念倒是不知道是什么,但她想那应该就是当初玉华姬所说维持她肉身魂魄相系的那股力量。
“我给自己下了蛊。”阿念解释道,“这蛊可以让我化为活尸。”
余下的,阿念以为不必多说,但子虚接着她的话道,“但每一日她都必须要承受扒皮抽筋万蚂噬骨的痛苦整整一个时辰。”
阿念盯向子虚,她没想到他会把这事说出来。但一瞬间她就明白了过来,他是有用意的。
李引歌和李吟月都望向阿念,李引歌一脸同情,神情向来冷淡的李吟月也有些动容。
“蛊?楚姑娘是哪儿人?”漓儿问。
“我是山佑国人。”阿念如实道。
“原来如此!”
山佑国几乎与世隔绝,但阿念仍然知道世外有蓬莱,所以蓬莱远于人世,漓儿却知道山佑国也并不稀奇,阿念奇怪的是漓儿面上显了些许怀念般的神色。
漓儿并未怀念多久,很快又问“楚姑娘和子虚公子什么关系?”
“生死至交。”子虚道,“阿念姑娘救过我的命。”
“是!”阿念又补充道,“他也曾为我出生入死。”
漓儿颇赞许般地点了点头。
“那你们真的不是情人? ”李引歌还是忍不住又问。
“不是。”子虚道。
阿念又道,“现在不是。”
“现在不是,以后可能是是吧?”李引歌一脸我明白。
子虚登时一噎,“这个……”
“将来的事谁说得好呢?”阿念把子虚磕牙的话打断了,笑了笑道,“也许我会和他成为情人,也有可能会成敌人。”
“你们将来肯定只会是情人,才不会是敌人。”李引歌冲着阿念眨眼。
“李……不,阿一姑娘,有些话还是不要乱说的好。”子虚劝说道。
“好,不说。”李引歌吐了下舌头。
漓儿喝了两口茶,轻放下茶杯,“我也挺久没见过掌门了,正好去拜会一下吧。”
阿念和子虚这才回归神到正事上。
“多谢夫人! ”阿念和子虚异口同声。
漓儿起身离开,阿念和子虚一直送出了院子,再一道折返。
阿念心中忧喜难定,一时潮涌,子虚忽而偏头倾身向她,“阿念姑娘,你这模样有没有吓到人?”
阿念望着他,困惑于他所指。
子虚带着几分嘲弄的笑着指了指他自己的脸。
阿念终于领悟了过来,狠狠地瞪了子虚一眼,“那不该怪道长你?谁让你跟我走散了,还让梳妆盒也掉进了海里,不能给我化妆。”
子虚立刻敛了笑,“是、是、是……我的错。阿念姑娘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