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只听身后一人道:“苏小姐,别来安好啊。”
这声音清朗,苏楹心中一动,忙转过头去。只见一人纵马立在身后,身形潇洒,眼中含笑,正是忻英资。
只见他身着墨绿长衣,腰间佩一雪白玉带,单手握着缰绳,正望着自己。
上次别后,已有五日的光景了。这日来枫江之时,苏楹便盼着能见到他,虽是一路陪着侯夫人,她也仍然在心中存了期待。
若非如此,她也不会怂恿侯夫人前来这里了。
她冲他微笑着,刚要开口,只见侯夫人搭着丫鬟的手从船中走出,苏楹见状忙让开一步。侯夫人迈上岸边时,正见忻英资跃下马,站在苏楹身侧,于是道:“这位是?”
忻英资抬眼看了看侯夫人,之后看着苏楹,只听得她笑说:“这是家兄好友。”
侯夫人望向忻英资,见他与自己的儿子师乐咏年纪相若,不禁暗道:“果然一表人才。”然而脸上只是点点头,随丫鬟向马车停下的方向走过去。
苏楹见侯夫人过去了,对着忻英资解释道:“那位是客人。”
话音刚落,见他低头看着自己的眼睛,不禁生了腼腆之意。“苏小姐,“忻英资刚要开口,却被她打断。
只见苏楹微眯着眼睛,笑道:“公子怎么总来这儿呢,说好听点是枫江,难听点就是歌楼嘛。”
忻英资抬眼望着她,“小姐你不是也在么?”他说着,笑了笑,“今日姑娘身着女装,倒是分外难得呢。”
苏楹见他岔开话题,刚要反驳,却见侯夫人走得渐远,只得打断他的话道:“没空和你说了,那位是我家客人,现下是要送回去的。”见忻英资握住马缰绳没有动,她解释道:“是怠慢不得的客人,你要相信我。”
忻英资看她表情殷切,连忙说道:“快去吧,过三日再聚也不迟。”
“没错!“苏楹这便要走。
“三日?”她走了不远,诧异地回过头来。
“三日后。”忻英资跟上一步,他神色郑重,不像是开玩笑。
苏楹似是而非地望着他,她眼色闪烁着,忽道:“我得走了。”说着转身向马车停下的地方奔去
回去的路上,侯夫人坚持要先将苏楹送回府中,她见不便过分推辞,便也由得她。
她一路上想着忻英资的话。
三日后?
三日后!那是什么时候,她连今日都不知是什么日子。
回到府里,她迫不及待地到自己房中,翻出黄历来看,“今日是是初四,那么,三日后是,”苏楹自言自语着。
忽然间她倒吸了一口气,愕然地竟有些不能相信。
三日后,竟是七夕
苏楹背靠着房门,凝神望着对面的青瓷**。她只觉手渐渐冰冷起来,然而手心尽数是细汗。
猛然意识到三日后是七夕的时候,她确实只有震惊。然而此刻,她只觉心中载着沉甸甸的欣喜,甚至想去告诉所有人。
与他的相识是那样不可思议,原本以为,对于忻英资,她只会在心里铭记着,钦慕着,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相遇,会相识。
原本以为,不能相识或许是件好事,自己只在心中勾勒出一个自己憧憬的少年形象便可,至少不会打破这个年华美好的梦,就一直这样想着
原本以为,他的父亲辞官而居,儿子或许当是拘谨而避世,却想不到他竟有着那样清朗的笑容,眼眸闪现的,充斥的,是那般恰如其分的倨傲与自信,当然,还有嘴角那样快意的笑。
苏楹想到他的笑容,他望着自己的笑容,不觉中晕红了双颊。
“小姐你开门呀!”秋彤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她猛然回过神来,推开门便问:“我爹回来了没有?”
“没呢,老爷要傍晚才回府的,小姐怎么了?”秋彤奇道。
苏楹迷茫了一瞬,摇摇头,淡淡道:“没有什么,以后再说也好。”秋彤没听懂小姐的话,又想着不该多问,于是低声退下了。
苏楹走到床榻边斜卧着,暗想着那日父亲欲言又止的话。“爹到底有什么事要对我说呢?”她总觉得不太对,可有不清楚症结在何处。
除此之外,还有三天后的事情,三天后
晚些时候,苏楹去见母亲,母亲问了侯夫人的情况,苏楹只道是从未怠慢过。母亲看着她,同样欲言又止。
她每每想问,却都被母亲转了话题,这种深藏在未知之中的感觉着实无奈,但父母亲既未开口,定是有他们的道理。
三日后的清晨,苏楹刚醒来,便见秋彤笑意盈盈地望着自己,道:“小姐起来罢,今日是七夕呢。”
一时间竟有些茫然,苏楹坐起身来,拉着秋彤坐下来,笑道:“七夕有什么不同吗?”
秋彤毫不犹豫地道:“当然不同了,娘说七夕是牛郎织女相会的日子,有喜鹊做桥来让他们能够相见。”
“所以呢?”
“所以?”秋彤捂着嘴,不知道该怎么说。
苏楹看着她涨红的小脸,不禁忍不住笑道:“等你再长几岁,我一定帮你许个好人家。”
秋彤腾地站起来,“小姐不要耍我了。”
“怎么能是耍你呢?我可是说正经的。”苏楹正色道,又见她脸色通红,只得续道:“算了算了,等自明回来,我替你去问他,怎么样?”自明是她的长兄,而年龄渐长着,她发觉秋彤对他,似乎有那么一点奇异。
秋彤急急用双手掩着自己涨红的脸,并没有跑开,反倒是沉